随后就有两个身着白色和服的两个武士从内间走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秋玉堂恭敬地笑笑,“那晚辈告辞。”
等他走了后。一个少年从内间出来,“老师,那位是?”
服部平一郎道,“也不过一个跳梁小丑。不出三个月南临有一半国土都会成为我大和领土,这样的人物,不必上心。”
少年坐到原本秋玉堂在的位置,将服部平一郎未煮完的茶继续煮,“我倒觉得南临人不像我们想的那么懦弱,他们好像有一种很特别的悍性。那三刀神师如此,昨夜的影子也是如此。”
服部平一郎皱皱眉,随后道,“在绝对强大的武力面前,任何强大的精神都能够抹灭,你不必多虑。”
少年手上动作轻慢,显然是个茶道老手了,“但愿如此。”
服部平一郎道,“我大和历史上从来不缺战斗,所有战斗都是少而精。我记得一个故事,一位将军为拔下一城,不过派遣三十人便足矣。对付南临,只需要分散残化。加上这个种族少有敢站起来的人物,我们只需要保持强大便足以应对一切。”
服部平一郎将自己国家的历史讲得极为漂亮,几十人的村战说成拔下一城。此人有格局,但格局仅限于他的武士道精神。少年拜此人为师,其实已经是在他的圈子里能找到的最好的了。当初服部平一郎败于一人之手,或许在境界上也有缺憾。
正此时,南临与大和的和谈开始了。大批大和武士来到南临都城齐内,这些武士的级别都不高,大多都是中忍以及下忍层级。和谈一开始就大有不吵个一百年不罢休之势。南临虽然不轻启战端,但那些能言善辩之士竟然在谈判桌上爆发出了令人惊叹的战斗力!
要知道先来齐内的那些大和使者基本都是武士忍者,要说到了谈判桌上,基本就只会一招,谈不拢我们就要打你们!然而那些枪舌如簧的文官却抓着这些武士的各种言语漏洞将那些武士绕得只要一谈战事,就搞得那些武士仿佛一旦打起来自己是做了什么孽似的。顿时大和的武士们吃了不少嘴上的亏。
然而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三天,因为一个少年出现在了谈判桌上。这位少年之能言善辩,比之那些一辈子浸淫嘴皮子之道的老家伙竟然还要老辣!
少年一连出席三天,谈判桌上南临一方的“主力”换了一茬又一茬,竟然还是说不过这个天才少年!
“你等自从去往七十二路侯国,便尽行惨无人道之事!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难道你们,这也做得天经地义!?”南临使臣嘶哑着喉咙喊道,眼里全是血丝。这些文人没有强大的武力,只有在言语上拼尽全力,然而此时竟然像是在言语上也拼不过了。这些文人异常的心寒,他们的骨气,也像是被军方的不断溃败一点点抽光,显得十分狼狈,可怜!
少年轻和道,“自古战乱未有不流血牺牲的。大和作为进攻一方,采取的又是各个击破之战略。你军方不作为,我大和势如破竹,七十二路诸侯国已失守一半,南临可曾派出一兵一卒?要说我们残忍,你方在一旁坐视难道就高尚半点?至于百姓,说实话,不论七十二路诸侯国还是南临,你们的武士又无制服,我大和武士常常受那些看似是百姓的高手偷袭。难不成只许你们装作百姓来袭营,就不许我大和武士反击?”
那位文官张口呐呐无言,随后道,“南临多散修,即便是七圣地以及十八户中人,也未有身着统一服饰”
少年不等他说完,便反唇相讥,“未着统一服饰便成为偷袭我大和军营的借口?我等难以分辨究竟是百姓还是武士,那大和武士错杀百姓,岂不是还是你们一手造成!两军交战,兵不厌诈,我等如何得知这不是你等战略?而身着统一服饰作战,从古以来便是战场之信!你等先于我等不守此信,那些枉死的百姓,尽是死于你们这些散漫无信之徒!”
文官惊恐地看向那像妖怪一般的少年,他仔细一想,似乎那些死去的百姓,还真是他们自己的原因?可这明明是歪理,他却找不出半点反驳的话来。文官浑身发抖,南临一方所有使臣都看着他,希望他能及时反击。然而这位文官被如此多目光一激,再看向桌上那丧权辱国的条约,竟然喷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少年闭上眼,长出一口气,“老先生,保重身体!”
这七个字何其荒唐?落在这文官耳中,无异于七道惊雷,他哈哈大笑三声,随即暴毙。众使臣不管南临一方还是大和一方,都惊得赶紧来救。然而一个精通针灸之术的忍者探查过后,只是摇了摇头。
这位老先生一口心血直接将和谈推后七日才继续进行。大和之所以同意此事,一是南临死了人,他们在这方面有忌讳,怕不详。二是在某些方面,他们还要表现出一点大国气度。
此时谈判桌上正儿八经地休战了,边关倒是仍然在零零碎碎地打着仗。只是和谈期间,没有闹出大动静而已。
谈判桌上的所有过程全被那些南临使臣记录下来,一到第二天便满街都是记录和谈时对话过程的榜纸。整个齐内死寂一般的沉默,整个南临因为那个老先生的死处于一种巨大的悲痛当中。似乎南临在哪一方都输了,不论是谈判桌前还是桌后。所有民众的愤怒都聚集在了那个少年身上,那些老妇拼了性命也要往那少年所住行馆扔上几颗鸡蛋才解恨。
而男人们都蹲在家里,目视着这个国家的沉默以及不作为。不,那些使臣是有作为的,但他们除了付出对大局无关的性命代价,还是改变不了什么。之所以说齐内的男人们都蹲在家里,是因为所有酒肆,几乎都被大和的忍者所占据。少有南临人能坐得下的一间酒肆!
偌大的齐内,竟然摆不下一张属于南临人的酒桌了!
纪行因为是常客,又出手阔绰,所以那位老板好说歹说,赔尽不是,才为纪行保住了那张桌子。这些纪行虽然看在眼里,但也并没有对酒肆老板就青眼相加,只不过觉得这个宫里的仆人的确是个会做人的,难怪老了后还能有一家生意做,不必在那座宫里等死。
可是这样的宁静,在纪行拿道属于他的匣子之后彻底打破了。他在十五天期满时去过一次,但老匠人让他再等几天。
这天正巧和谈继续,纪行十分守时地去找了那位老匠人。
“好汉!最近战事紧,要凑出这样一个匣子可不是容易事,好多材料紧缺得很,我是跑遍整个齐内都买不着!亏得我还认识几个老家伙”老匠人一脸难色地道。
纪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扔出一枚中品灵石。随后纪行脸色十分不好看地看向他,声音压低很低,“你要学会知足!”
老匠人被纪行这个眼神吓得差点尿失禁,一时背心上全是汗,止不住地点头,“是!是!好汉出手阔绰,我怎么会不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