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让见刘可端盯着他的刀不放,便拿起刀道,“喜欢?”
刘可端笑着,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甲让解下双刀,“我的一位大哥送的,你不妨看看。”
刘可端接过双刀,哪料到这两把刀沉得要命,差点将他压了个跟斗。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拿稳,顿时涨得面红耳赤,“大人这刀多少斤?”
甲让道,“加起来小两百斤,重的一百六十斤,轻的三十斤。”
刘可端这个时候才明白像甲让这样的武人和他的差距有多大。说句实话,他虽然力气大,但是使一把三十斤的刀都费劲,说到底还是比不过甲让他们这种修炼内功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金雄泰嘴角一抽,感情这位刚刚结实的仁兄一直都背着两百斤在和他跑,难道就不累吗?
刘可端将重点儿的刀放在地上,仔细打量起来那把轻点儿的。他抽刀一看,只见刀刃之上寒光逼人,端的是锋利无匹,隐隐间还透着股杀气。
甲让道,“莫要用手指去试锋,哪怕指腹横着刮也能把手指头给削了。”
他这话不假。凡人只要将手指按在那刀刃之上,稍微一按,这锋利刀锋便能将手指切做两半,都不用割的。刘可端悻悻地将刀还给了甲让,“大人一定武功很高吧。”
甲让摇头,“哪里。会武功的在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在下就连蹲茅厕都能碰上十几个高手,实在谈不上武功高不高。”
刘可端看了看里屋道,“还不知晓大人高姓大名呢。”
甲让拱手,“在下甲让,是来为金兄治腰伤的。”
刘可端放心三分。这甲让模样算不得如何英俊,但是英武非常,武功高强,瞧着年纪也不算太大。他生怕这位仁兄是来金雄泰家里提亲的。要是这样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金小怜托来茶盘,“喝点儿茶吧。”
金雄泰拉过来几把椅子,招呼刘可端道,“刘二虎,一块儿坐坐,你也辛苦了。”
于是男人们就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女人则在屋里烧饭。金雄泰问起甲让怎么治他的腰伤。甲让却是摆摆手,“无需多问,保准能好。”
金雄泰道,“我这隐疾已经跟了我十年了。刚开始还好,到后来越来越不像话。”
刘可端道,“那时候我还是个毛头小子。我老爹在为朝廷赶货,一群很多人。金大哥就是那回出了事。当时金大哥把我爹背回来的,我们还以为金大哥没事,后来才晓得出了这么大的事。”
甲让随口问道,“二虎你知道不知道赶的什么货?”
刘可端却笑道,“那哪里晓得。”
金雄泰笑笑,“其实说出来也没啥,是两位壮士的尸首,往北边送。当时为了掩人耳目,就找了民伕来送。哪里知晓贼人连尸首也不放过,官府派了咱们十几个弟兄在暗处一直跟着,怕出意外。最后还真出事了。”
甲让疑惑道,“送两具尸首要这么大的阵仗?”
金雄泰面色凝重,而后压低声音道,“是上面的人,咱们大商有一个名声不太好的衙门,叫钦天监,死了两个大人物。钦天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命令下达到各郡各府,好几个州连轴转,非得把这两具尸首送到京城。”
甲让恍然大悟,这就不奇怪了。金雄泰嘱托刘可端道,“二虎,这可都是绝密啊,出了事朝廷第一个就找咱们这几个人。”
甲让道,“也就是那个时候遇到高手了?见过那人吗?”
金雄泰回忆起那个晚上,“模样没看见,他戴着面具,但是他出手很快,连兵刃都不用。我瞅着空,以为能一招毙杀此人,一刀捅进了他腰子,哪里料到就在那种情况他都能反手给我一掌。民伕死了好几个,二虎他爹和我老邻居,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甲让好奇道,“那个人呢?”
金雄泰道,“他轻功太好了,几乎和飞差不多。而且这个人似乎善使暗器,有一把柳叶小剑,在天上滴溜溜转。当时看得出来本来他是想灭口的,但是咱们发了响箭。到最后官府也没能抓住这个人。之后这个事就不了了之。”
甲让皱眉,喃喃道,“柳叶飞剑?这不是修士吗?”
金雄泰道,“什么?”
甲让摆手,“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点儿事。”
之后甲让在金雄泰家里吃了顿饭,就出了门。他买了点儿艾蒿,大蒜,还有银针,之后在金雄泰家后边的阴沟里挖了点儿泥,用火烧干。他又叫金小怜煮了一锅酒,他亲手用木头做了个桶,连着一根竹筒,倒扣在大锅上面。那竹筒便滴滴答答落下浓度极高的酒液。等到傍晚时分,他就打算给金雄泰医治了。
此时正是酷暑,金雄泰一身衣裳全脱了,露出已经上了些许肥肉的上身,趴在床上。甲让的医术都是从老邢那儿学的,所以他干的这些事看起来都有点儿土。金小怜和刘可端在一边望着。
这个时候甲让就准备开始扎针了,“金兄,这针刚扎下去不疼,等三十六针全扎下去了就会有点儿麻。等我开始用艾蒿灸了,这个酸麻就变成疼了。到时候你得挺住。只要今天这一个坎过了,之后就都好说了。”
金雄泰豪气干云,“来吧!死且不避,小小绣花针能耐我何?”
甲让没有再说什么,将早已备好的酒液洒在金雄泰后背上,取出火折子一吹,也不知道他嘴里有什么魔力,哗地一片火光就在金雄泰背后燃了起来。金雄泰刚刚感觉到热劲儿,甲让大掌一挥,那火就这样灭了。然后他就开始扎针,每一针他都凝聚了真元在上边,直通经络。真元最大的好处就是修复肌体的能力极强,这些真元就算是便宜给金雄泰了。
等到三十六针扎完,金雄泰不禁颤抖起来,模样瞧着有些惨。目盲美妇心疼地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