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女眷的院子里,守夜的侍女在偏房打起了瞌睡。
袁圆从床上翻下来,白白也紧随其后翻了下来。
白白正要叫,被袁圆捂住嘴巴:“嘘——!!!”
小熊乖乖闭嘴了。
小黑从两只崽头顶跃过,轻盈落地。
瞧那矫健的身姿,一娃一熊的眼里多少都有点羡慕。
袁圆悄摸摸跑到门边,把门推开,发出了“吱——”的声音。
隐在院子附近的暗卫都提高了警惕。
小娃子探出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到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朝身后招了招手,小熊乖巧地爬了过来,而小黑又是助跑、跳跃,从两只崽的头顶经过,悠然落入院中。
袁圆:“……”
白白:“……”
暗卫:“……”
袁圆又赶紧带着白白跑进院子,她拍拍小黑的屁股,指指院门。
小黑冲到院门处,紧急刹住脚步。
这院门异常结实,撞上去可就完球了。
袁圆又带着白白跑过去,三只崽儿抱在一起小声嘀咕。
小娃子好忧愁哦:“可是我也打不开那个门呐!!!”
门栓可高可重啦!!!
三脸迷茫之际,一块石子飞过来,弹到门栓上。
门栓断开,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梆”的一声巨响。
院门缓缓打开了。
袁圆挠挠下巴,小心翼翼跑过去,探头往外看。
外面竟然空荡荡的,没有人守着!!!
小娃子又朝后面招了招手,小熊和小狼一起跑了过来。
三小只一起往外跑,很快,几道黑影跟了上去。
跑到外院的门,这回有人守着了。
三小只躲到树后,袁圆又拍拍小黑的屁股:“小黑快点过去吧!!!”
小黑“蹭”地一下窜出去,闪电般冲过月洞门,试图引开侍卫。
它窜出好远,侍卫都没跟上来。
它又窜回来。
深更半夜,一匹黑狼的月洞门处反复横跳。
两个侍卫有些无语。
这一路过来,还有谁不知道这匹黑狼,平时主子们也不关,也不拴。
这狼也不伤人,还不瞎跑。
侍卫们对它根本没有防备心。
只是不知道大晚上的,这是抽什么疯。
他们也不敢动它。
袁圆跟白白在树后都有点着急。
“小黑真的好没用哦!!!”
这时,守门的侍卫收到不远处暗卫的指令,很是不解地跟着小黑跑了。
黑狼的眼睛在夜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它把人引到外院,便想回去找小伙伴们。
却发现侍卫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开。
袁圆跟白白趁机跑到前院。
尉迟敬德和侯君集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很是好奇:“这小娃子三更半夜整这一出,是要干什么呢?”
侯君集沉思片刻,嫌弃道:“你这个二弟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
尉迟敬德冷笑:“怨不得你当不了五弟呢,悟性太差。”
侯君集笑得更冷:“总比你技艺不精,连门栓都弄不开强吧!”
那枚丢过去的石子原本是要弹开门栓的,结果失了点准头,直接把门栓弄断了。
这会儿侍人就在张罗着换门栓呢。
尉迟敬德沉默不语,他那不是怕弹着义兄,关心则乱嘛。
暗卫提前撤走了前面守门的侍卫,小娃子跑得很顺利。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膳厅。
膳厅里面黑洞洞的,袁圆跑进去,发现桌上空空的。
小娃子有点失望:“我吃剩的鸡腿腿在哪里呢?”
原来是半夜饿了,惦记下午吃剩的鸡腿。
尉迟敬德有些好笑,想要现身,又犹豫了。
小娃子偷偷摸摸出来,连引开敌人这种招式都使出来了,一定是不想打扰大人。
他现在出去,她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尉迟敬德可不是那种会破坏大哥计划的没眼色二弟。
他出其不意推了一把身旁的侯君集。
谁知侯君集在小娃子转身之前,翻身滚到了门的另一侧。
两个国公的目光隔着门交汇在一起,你来我往地用眼神放狠话。
袁圆带着白白走出膳厅,不确定地问:“白白,你知道庖屋在哪里吗?”
白白“嗯”了一声。
袁圆两眼放光:“白白,那咱们快点一起去庖屋吧,庖屋里面有可多可多好吃的啦!!!”
小娃子跑出几步,小熊却没有动作,憨憨地坐在原地。
袁圆又跑回去,推着小熊往外走:“快走吧白白,庖屋肯定有竹子哒!!!”
两个国公躲在门后,大气没敢出。
等小娃子跑远了,才走了出来。
侯君集刚要拔刀,被尉迟敬德按住刀柄:“先去追。”
潞国公大人“哼”了一声,率先离开。
尉迟敬德摸摸鼻子,心说侯君集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这一架势必还要打过。
他跟着追了出去。
为了防止贵人半夜醒来要传吃食,庖屋都是日夜有人守着的,灶上的火不熄,随时温着热食。
暗卫先一步驱赶了庖屋的侍人,将热乎乎的糕点摆在了桌上。
还特地挑了小矮桌。
灶上还温着粥,怕小娃子自己不会吃,也就没有摆上桌。
袁圆走着走着,顺着香味就知道路了。
一娃一熊看着亮着的庖屋,小心翼翼在外面观望了一会儿。
袁大聪明还很有心机地丢了一个石头过去。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两只崽儿就跑进去了。
桌上摆着荷花糕,蝴蝶酥,还有炸鸡。
“呜哇啊!!!”
袁圆连忙跑过去,抓了一块荷花糕塞给白白,又抓了一块炸鸡自己吃。
小娃子的欢呼声都顾不上掩饰了,外面的尉迟敬德和侯君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侯君集问道:“同守夜的侍女说一声,不就送到房内了么?”
尉迟敬德有些心酸:“孩子大了,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侯君集也是一叹。
这时,里头的小娃子也笑嘻嘻跟小熊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