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微微一笑:“贤侄莫要误会。前营将士中只有两位曹将军麾下的八百人可以留下,余者都将随老夫西进。”
嗯?我太乐观了,这才符合你们家人的行事风格嘛!那剩下六千二的缺额怎么弄?王大卫试探着问道:“乌木军?”
王韶摇头:“不可。乌木军的作用非比寻常,其列阵于后,则全军上下勇力倍增,而敌胆寒。”
“民夫?”王大卫咧了一下嘴,满脸嫌弃。两轮海选都被淘汰下来的才只好做民夫,能有啥战斗力?您就不怕我守不住?
王韶:“也不行。由此至河州,皆是陆路,且多有崎岖险阻之地。贤侄曾走过一趟,当知老夫所言不虚。粮草、辎重还要仰仗民夫运送。”
连民夫也不给?那......没人了。合着您拿八百人就把我这后营全都给端了啊!那我这后营总管还管个毛?虽然早就知道是个虚名,但真被当面架空的时候王大卫还是觉得非常闹心。
于是王大卫再次试探:“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南川堡招人?可那里只有三千,也不够啊!”
王韶:“还是不行。老夫也不卖关子了,给你准备的人手就在后营——战俘。去掉其中有伤病的,招募六千多人完全可行。”
王大卫吃惊地大叫:“什么?战俘!叔啊!我宁可要三千南川堡的新兵,也不要这些战俘。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掉头,反手捅我一刀?怎么回事?您老跟俞龙珂闹矛盾了?为啥非得舍近求远呢?”
王韶:“你不要瞎猜。老夫如此安排自有道理......”
您可拉倒吧!一看就是要忽悠我的节奏啊!然而王韶既是长辈,又是长官,王大卫没好意思直接开口打断,但心头却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王韶继续道:“贤侄可曾想过:我们攻下河州,乃至整个青唐之后,将是何种情形?
老夫仔细琢磨过你设想的代表大会制,发现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选举权。而将来哪些人才有此权力呢?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除了我们这些东来之人,青唐原住民中只有俞龙珂部的部民才有。
贤侄可知俞龙珂部与河州的积怨有多深?其部大半都是被河州所迫,侥幸苟活,逃亡而来的。
即便不算这些旧账,届时一方大权在握,而另一方却毫无反抗之力......刀俎,鱼肉。贤侄能安心否?”
牛!您说得都对,看得是真远。这一当我还真就必须得上啦!明明是个军事家,怎么玩政治也玩得这么溜?果然军事是政治的延续啊!
叹了口气,王大卫抱拳拱手:“末将遵令。您还有别的吩咐吗?没有我这就干活儿去啦!”
王韶满意地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缓缓道:“贤侄莫急,老夫还有几句闲话。今日一早,听闻贤侄平安归来,老夫心中大喜,信手起了一卦——坎上艮下,是为蹇卦......”
王大卫眨巴了两下眼睛。您老还信这个呐!然后呢?您倒是接着说啊!蹇卦是个啥意思?吉利吗?看这意思我得自己去问度娘了呗!不对啊!都知道我回来了,那还算什么卦?我没回来才需要算吧!这不符合逻辑啊!玩政治玩出来的后遗症?
见王韶一直不肯解释,王大卫再次告辞,曹七也起身告退,得了王韶的首肯,两人出了帅帐,并肩而行。
往后的一段时间就是他们俩搭班子啦!对了,还有个曹六。
曹七很兴奋,颇有一种率七千虎贲纵横天下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