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留情地离开,这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埃弗里特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他几乎是刻薄且怀疑地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怀疑她的情感,质疑她的表白。在恢复七年后的记忆之后,在与她相处的每一个时段里,他几乎残忍地想着,她只是为了配合剧情才会,乖乖对自己说,埃弗里特,我喜欢你。
之前在北南角他不相信,因为她自己说了不是。现如今,也不是。因为他不够自信,怀疑她话里感情的真假。
可怎么说,心里的感情还是一紧,他似乎被遗忘落下了。他张了张嘴,纵使在谈判桌前他巧舌如簧,众人面前不动如山,可事态很是难得的出乎他意料。
他久违地与事态失去掌控,慌张失措里,停留在半空的手,意图抓住她的手腕。抓住她好好问问,问她的心,问她的吻。但他又纠结,纠结她是否入了戏,一颗心是否只是为了埃弗里特,不是为了他。
除去埃弗里特与她的戏,他与她之间,还剩下什么。别是什么都没剩下,是他独自熬过了一千次,来到第一千零一场戏里。
在她脑海里,这恐怕是第一次来到帝国,可他不是,很残忍的不是啊。导演他们就是很乐意看到如今的局面,恶作剧的举动只为了验证一个答案。
而当梁泠雨离开与埃弗里特所处的空间后,她被迫来到了她认为是意外的地方。一个充满浓郁消毒水的灰蒙蒙房间。偌大的房间,繁华古老的装饰在低调彰显它的神秘,而她所处在房间的开端。
“爷爷?”
试探性地询问,她脚下踏着阁楼所独特有的木板声音,空腔鸣的触感从脚下完全麻痹而缠绕上她的灵魂,腿脚几乎要发颤,要退后。但她在房间里故作镇定,最后维持着贵族小姐的优雅姿态。
端坐在主位之上,窗户微光之中,有一位眼皮微闭的老兽人。在他苍老的脸庞上,几乎浅淡到透明的金色纹路温柔散布在他的脸部皱纹里。
而他察觉到自己的到来,艰难地抬了抬眼皮。金色的眸子露了出来,似是初生太阳的微光点点,一转眼就会消失殆尽。
“小雨,见你一面可真难。”
“怎么会爷爷,您想见我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老爷子现在的状态很糟糕,精神力大幅度地流失,干瘪又枯萎的躯干只剩下单独存在思考的灵魂作支撑。
他浑浊的眼珠子一转,在房间被掀开一角的黑布上停留,
“小雨,去掀开看看。”
梁泠雨顺从地点下头,脚步踏在不稳的木板上,指尖伸到空气 中,沾染上微凉的冷意。当然,这股子冷也确实没说错。
她指尖在颤抖中挑开黑丝绒材质的幕布,就好像揭开了一场戏剧的后台一角。在微弱余光之中,是一张张各种各样年轻雄性兽人的俊秀脸蛋。
比起他们的面孔,他们的身份更加让她震惊。不仅仅包括瑞恩她的身边人,灰霖有名的权贵,帝国的军部,甚至是皇室。
“小雨,你确定西泽尔为你着迷?”
老爷子的声音幽幽传在空气中,她突然之间就愣了神,比七年后海岸的冬天还要寒冷的冷风一下子吹凉她的心脏。她脑海里立马宕了机,眼神顺着自己的指尖移到他们各自的脸上。
那些照片上用红色口红膏体圈圈画画,在这个家族里,很明显只有她一个,会干出这么荒诞地不尊敬老爷子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