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酒人前共,
软玉灯边拥。
回眸入抱总合情。
吕希燕更是盛怒,道:“这么说我就是很丑了,是吗?”
“我……”任笔友没想到女孩举一反三的思维如此敏捷,自是急傻了眼,抬手便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道:“雪芹,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其实,女孩心中一直在乐,她知道要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只有先唬住男人。正常情况下,男人是聪明的,但在自己的淫威下,男人就会变得很蠢很窝囊,男人才会言听计从。于是,女孩在盛怒中渗入了委屈,有意无意的挤出了几滴晶莹剔透的眼泪。
果然,任笔友慌了起来,他害怕女孩伤心哭泣起来,引来不怀好意的好事者。他忙着颤抖着手为女孩拭泪,依然怯生生的说道:“雪,雪芹,我真的,真的是爱你的。”
男人的手毛糙糙的在自己的脸上拭着泪珠儿,一种刺痒痒的暗流即刻浸袭周身,似暴烈的烧酒刚下喉时的劲辣,呛的她泪如泉涌,烧的她心慌气短。
见女孩的眼泪竟是越拭越多,越多越烫,似有天河决堤之患,汹涌之水如落九天。任笔友唯恐这水深火热之势漫山浸野溺毙了女孩,也不及多想,开怀搂住女孩努嘴便迎合了上去,他要吻她,吻干她脸上的泪花。
哈哈,男人开窍了!吕希燕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自己这艘在汹涌澎湃的海浪中孤苦漂流的小船终于靠岸了,登陆了,安全了。男人的胸怀是宽广厚实的,男人的臂膀是粗壮有力的,男人的气息是浓香醇和的。女孩醉心于男人深深的长吻,更贪念于男人顶天立地的存在,于是渴求中带着羞涩,娇弱里暴露出粗蛮,她也紧紧的抱住男人,胡乱颠狂的啃咬着男人。
任笔友愣了一下,继而心花怒放,他是男人,他能感受女孩的身体物语。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于是毅然抱起女孩双双倒向了小床……
斗转星移,天地巨变,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便是天塌地陷。少女惊恐万状,慌忙抱住少男一同坠落无底深渊……
良良久久,无声无息,仿佛时间静默。吕希燕缓缓睁开双眼,正见男人醉眼迷离的看着自己,在他的脸上,错乱无章地布满了淡淡的似有若无的蝴蝶形的唇印。女孩忍不住想笑,到底还是担心的问道:
“阿友,刚才什么情况啊?”
任笔友轻轻抚摸着朦胧中女孩的娇羞媚妍的脸庞,微微一笑,道:“你太疯了,把床弄塌了。”
原来真是床又塌了!砖砌的床脚因为承受不起床的重量及震动,塌了。床头因有墙壁挡着,还高高的仰起,床尾却一散到地,铺板从床头一直斜下落于乱砖头上。不幸之中万幸,铺板却没散架,好事的男女仍然可以安全的躺卧在被窝中。
女孩玉面绯红,她将头深深的埋在任笔友的怀里,丝毫不敢大意了。任笔友试着晃荡了一下,铺板纹丝未动,竟不似先前那般吱呀叽咕的不断呻呤,显然是更稳固了。他无力的搂着女孩,道:“雪芹,没事了,休息吧。”
吕希燕抬起头,不好意思的对着男人笑笑,道:“阿友,我会怀孕吗?”
任笔友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吕希燕用手指在男人的胸部不停的写着“任”字,很是兴奋,道:“阿友,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任笔友微闭的眼皮动了一下,口词不清的说道:“都喜欢。”
吕希燕道:“那我就给你生一对龙凤胎,有儿又有女,多好啊!阿友,你说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阿友,你姓任,我姓吕,我们的孩子就叫侣吧!嘻嘻,这真是上天有意的安排!你任姓,系任城世泽,禹阳家声,是皇家血统。我吕姓,昔大岳为禹心吕之臣,故封吕候。我们都是名门望族,门当户对,正是人人羡慕的神仙伴侣。”
吕希燕有太多的话想对男人说,可是她喋喋不休的说了大半天,却换来了任笔友平和匀称的鼾声。原来男人先前太多兴奋,太多劳累,这会儿正安稳的睡去。看着这张还隐含着红晕泛起微微笑意的脸儿,吕希燕情不自禁的柔柔地又咬了男人一口……
难得今天的太阳没有耍酷,本是上班的好天气,奈何停了电,砖机上众兄弟却没人高兴得起来。
夏流本来是高兴的,正好才发了工资,都有钱,所以他想邀约几个人炸金花,也赢点生活费。他苦口婆心逐个叫了数遍,人们宁愿聚集在史五来的房前晒着太阳瞎聊鬼吹,也没有谁理他,他无奈,只得蹲在门口抽着闷烟。
史五来坐在一张橙子上,细细的喝口茶水,慢条斯理的说道:“打啥子牌,电来了还得上班。”
吴芷斜撑在墙上,哈哈笑道:“夏流,你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回去陪你的陈燕妹子,在这和我们一帮子光棍凑啥子热闹哦。”
仇重蹲在阳光中,随意搓着蓝色工作服上的泥土,幸吾能说道:“仇重,你也把工作服洗洗吧,都脏得看不出它的本色了。”
曹寿智靠着墙坐在砖块上,嘻嘻一笑,道:“他说要把工作服带回家去,让他的母亲看看他在外挣钱的辛苦,别老是向他要钱。”
仇重语气有恨,道:“我就是要让我老母看看我工作的辛苦,挣钱有好难。”
因为停电,童筹情绪低落,骂道:“龟儿子不孝子,小心哪天遭雷劈。”
尖嘴猴腮的史义旭蹲在自家门口,随意翻着一本杂志,随口嘻笑道:“童筹,高兴点嘛,不就停电吗,说不定一会就来了,耽搁不了你挣钱的。”
也因为任笔友脸上脖子上的唇印,他确定他昨夜或与林燕有事发生,即便是和阿古丽或郭燕,也够他羡慕嫉妒恨的。他叹了口气,道,“任笔友也不知死哪去了。”
白善蹲在自家门口,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阿友在大师傅那里。”他是看着任笔友进入了吕希燕的房间后,就一直没有出来,孤男寡女在那么狭小的房间里能干什么事,傻子都会明白。他认识到他心中的恋人已经不再纯洁了,他就心疼。但是在众人面前,他却还得装着跟没事人一般,要强颜欢笑,因此他那张又黑又瘦的脸就更显得不自然了。“童筹,我敢肯定,阿友这会儿一定在大师傅房里。”
曹寿智又嘻嘻一笑,道:“你们说阿友和大师傅这会在干啥子?”
史丙宜直接坐在地上,嘿嘿笑道:“那能干啥子,睡觉呗。”
是啊,不冷不热,这个天气很适合睡觉,就象任笔笙与贾琼英,把门一关,想干啥就干啥。杨忠祥自然想起了银富香的好,可惜午饭后她就随郎中郎去了。他心中赌得慌,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看见辛吾能的苦瓜脸,心中就被灌满铅似的沉闷不爽。他恨他太无能了,竟然连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光天化日之下竞跟了别的男人去。这跟甄可林有什么区别?
辛吾能心中的痛自昨晚烧了那件丅恤之后就已经减轻了许多,他知道表妹已不可留,于是决定放手。但她毕竟是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他对她还是有一丝丝的亲情割舍不下的。表妹跟谁已不重要,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表妹能够平安,到年底自己能够平安的将表妹送回舅舅家里。
夏流其实挺羡慕任笔友的,竟然有那么多黄花大闺女和他投缘。他就想不明白了,论家境论相貌,自己可是这厂里最好的,怎么就没丑蛤蟆那般好的桃花运呢?“现在谈恋爱,都流行试婚,合适就结婚,不合适就分手。”
童筹又叹了口气,大有杞人忧天的意思,道:“以后黄花大闺女难找了,新婚难新了哦。”
夏流笑道:“所以结婚前要多耍朋友多试婚,免得以后吃亏。”
杨忠祥笑骂道:“正是因为你这种垃圾男太多了,所以新婚才不新了。”
童筹道:“王维成说,他为了结婚,什么都买的新的,连婚房都是新修的,就图个新婚大喜,结果空欢喜一场,新娘不新。”
史五来嘿嘿笑了起来,道:“我们那一二年结婚,哪里有钱买新东西哦,都是旧的,但新娘是新的。”
杨忠祥也津津乐道:“不怕你们笑话,我结婚连装郎的衣服都是旧的,但我的老婆却是真正的新娘。”
从不炫耀什么的李人国也突然有了自豪的本钱,道:“我们那会儿结婚,东西是旧的,但人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