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府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处理他国暗探,自从上次得知阎罗殿可能和别国势力有牵扯之后,忠勇伯更是亲自带人去北方暗访。
不肖说这几年,就算是先皇在世时,也有他国暗探时常蠢蠢欲动。新皇登基之后,虽然表面上看着稳定,实际上暗潮汹涌,危机四伏。别的不说,单就北边敬国,今年已经暗中派来不少人窃取边防机密,被忠勇伯府的暗探截杀。这次实在是因为探子拿到的机密太多,忠勇伯才亲自过去审问的。
风七大军开拔第二日,走了也不过三十余里,又找了个平坦地方扎营,生火做饭。这可让押运粮草的人犯了难:出发之前,户部是按照以往行军的记录拨的粮食。原本这短短一百里的路,急行军一天就能到,攻山留了两天,回来是一天。可他们这还没到地方呢,粮食已经吃没了一半了。
下面人将这个情形告诉风七,没想到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大家尽管吃,粮食没了他再想办法。大家不敢耽搁,闷头烧火,营地时不时飘出饭菜香。
“还真别说,你们这些人烧饭倒是一把好手。”收拾了那几个大少爷,风七召了几个百夫长过来一起吃饭。言语间夸赞起他们烧饭的手艺来。
“我们这帮人在军营里多半是些烧火打杂的,熟能生巧罢了。”有人半开玩笑地回道。
“你参军多久了?”风七见有人搭话,便闲聊了起来。
“我十二岁参军,到今年已经有二十年整了。”他在这群人里算是年轻的。但是他有一只瞎眼,一条贯穿半张脸的伤疤,看着有些可怕。
“你们呢?”风七抬抬下巴,示意其他人也回答这个问题。
“三十几年了吧,大半辈子都在军营里过了。”有人这么回。
“我参军倒是晚,第一次上战场就断了半个手掌,后来就这么一直留下来。”风七瞄了一眼他的断手,原本五个手指如今只剩一个拇指,光用看的,都能想到他断掌时有多痛。
这群老弱残兵就像是被玩坏的木偶。少了胳膊,少了腿,少了零件。坏了,不能用了,就被扔在一旁,无人问津。
“那怎么还不回家,这把年纪还留在军营里。”风七拿着手中树枝拨弄了一下火苗。
“嗨,我们这样,别说是成家了,就算找个活计都艰难。”说完这话,人群里突然一阵寂静。只余下篝火的哔剥声和煮菜的咕噜声。
“先吃饭吧,吃完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风七吆喝了一声,营地里这才又热闹起来。
“明天就能到山脚下了吧。”风七扒了两口饭,问一旁的斥候。
“能到,能到。”斥候想说,你要是今天走快点,今天就能到了。但是他把这话咽下去了。
“哎,这青菜萝卜连着吃两天,实在是有点腻。明天吃点别的吧?”风七转头问清茗。两人研究吃的来,听得旁边百夫长心里直叹气。这忠勇伯世子年纪太小了,虽然带兵管理方面有些狠辣果决的样子,但终究还是娇养长大的孩子,一心想着吃喝玩。从出城门开始,一天也没琢磨过这仗到底应该怎么打。
“咱不会真听他的,就葬送在这儿了吧?”一个大胡子用自己断臂拍了拍旁边的百夫长。
“别用你那胳膊拍我,你自己不觉得吓人我觉得吓得慌。一回头连个手都看不着,不知道的以为见鬼了呢。”百夫长瞪了大胡子一眼。
“嘿,你这人!”大胡子气得干了一碗白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