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帝开放了第一任女子可参加科举,玉姝以一篇《君为舟,民为水》的策论,一举夺得当年的第一女状元。”燕景瑜说道。
聂羽卉点着头道:“当时我也听说过,只觉得这位姐姐真的好厉害啊。先帝虽开放了女子科举,可在此之前,女子所学,都是什么女诫,女则。但当时能学到治国之道的女子能有几何。她不止能学会,还能一举夺状元。”
燕景瑜也说道:“也和她家境有关吧。有些女子,即使有心学习,家人也不许,只想让她们学着女工。
而玉姝的家人,并未强压着她非学那些不可,她愿意学治国,愿意博览群书,他们都由着她了。
她所会的,何止是治国之道,天文地理,农耕水利,兵法谋略,她无一不精。
我初遇她时,是在朝堂上,她与众大臣辩驳着,说国库已足矣,想叫圣上降一下赋税。
那时,她一人,便将满朝的文武辩得哑口无言。”
燕景瑜本陷入了回忆,可说到初遇时,他想起眼前人是自己如今的妻子,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查看着她的反应,怕她因此不悦。
聂羽卉倒是一脸平静,还睁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说道:“然后呢?然后呢?”
燕景瑜:“。。。小卉,你怎么。。。就这么感兴趣?”
聂羽卉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说道:“因为,我也想知道她的经历啊。”
聂羽卉扬起笑容,说道:“我前不久才知道,原来年幼时,我曾见过她的。
本以为今生也就那一面了,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竟然嫁给了同一个人。
我一直很想再见见她,只是现在,再也见不到了,但我,还是很想知道知道,她的平生。那样一个文采斐然的女子的平生。”
燕景瑜听她如此说,也想起了当年,寒玉姝确实说过,她遇见了聂羽卉。她过后,一直对她赞赏有加。
本来他都已经快忘记她们还有这一段渊源了,没想到反倒是聂羽卉这么多年了,还记得。
他为聂羽卉讲述着,从寒玉姝入朝为官开始,讲到了她临终之前,将其毕生所学,皆记录成册。
说到这里,他叹息着,抬头遥望着天空间的云卷云舒,说道:“我与玉姝,缘起与朝廷,后来,我为摄政王后,她一直在我身边辅佐着我,甚至是教导着我。
她总能适时的指点着我,甚至许多时候,是我依靠她更多。
在最失意的时候,也是多亏了她的鼓励,才叫我能坚持下去。与我而言,她说是伴侣,倒更像是一位盟友,一位生命中的导师。
即使在她走后,遇到了许多的什问题,都是靠着她留下的书册告诉我该如何做。。。”
说到后头,他叹息着闭上了眼,再说不下去了。
聂羽卉想起了当初他看过的那几本书,说道:“当初我见你看过什么《这是治国之道》《这是农耕之道》,莫非就是她留下的?”
燕景瑜点了点头。
聂羽卉说道:“既有这奇书,何不将它广而发之,让大家都能学到,我在别处,都不曾见过这书籍。”
燕景瑜摇着头,说道:“不是我非要歧视平头百姓,只是那些书籍可不是什么入门级别的,其中奥妙非常,若非精研此道的人,看都难以看懂。
广而发之,只是浪费了人力物力。我把它抄录成册,只供翰林学院的学士专门研究 如此,也不算埋没了这书籍。”
“这样啊。”聂羽卉点着头,她没见过这书籍,确实不知这书籍这么难懂。
“不过。。。为什么我现在没见你看过了呢?”
之前在南蔺出行时,燕景瑜可是经常捧着书在看的。
“。。。不合适吧。”燕景瑜憋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
聂羽卉反应了过来,说道:“你是怕我看你天天捧着前妻遗物,会不满?”
燕景瑜踌躇了一下,点了点头。
聂羽卉笑道:“你小看我了不是,那可是旷世奇书,那能因着我隔应就非不让你学习,你看啦。
再说了,我也没隔应啊,别说你看了,就是我也想看看,当年大姐姐留下的书籍是什么样子的。”
燕景瑜实在忍不住,说道:“我实在有些不懂你的心思,按说谁见着自家夫君留在别的女子的东西,不说大吵大闹,至少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芥蒂吧,可你。。。”
他憋了许久了,实在憋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芥蒂吗?”聂羽卉思索着说道:“或许会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吧。可是我们做人也要讲道理的不是,她就是比我认识你在前,从前我与你们并未太深的纠葛啊。
一直纠结着不可能改变的过去不放,又有什么用。
再说了,如她这般有本事的女子,我想到一次,只会敬佩她一次。佩服她才华横溢,佩服她为国为民。只叹我当年只见过她一面,却再无交集,不能与她谈天说地,共谈国计。”
燕景瑜看着她清澈明媚的眸子,想起当初的寒玉姝,也如是这般明亮着眼睛,毫不掩饰自己对聂羽卉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