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天醒了醒神,努力让自己恢复神智。
“父亲,母亲,我知道了。我会先忍下这一阵子,等司砚处理干净这些后患,我再跟他们母子三个算总账!”
他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不用想也知道心里到底有多愤恨。
顾伯商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没人留他吃饭,况且他也吃不进去。
顾正天踉跄着步伐迈出老宅正屋,一阵初冬的寒风袭来。
他冷笑自嘲,赶巧了,这西北风最适合他,多喝点吧,他也就配喝点西北风了,谁让他活该呢!
司机给他开车门,却见平日里从不会轻易冰块脸的董事长今天却出奇的冷漠,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司机一路开车回顾家林苑,沿路的街景、天色顾正天统统看不见。
他眼前脑海只有大片大片的雏菊漫山遍野,充斥着他的眼球和神经。
那是季凡仪生前最喜欢的花,那是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喜欢的雏菊。
他爱了她一辈子,也辜负了她一辈子,他用不堪的手段得到她,却丝毫不懂珍惜,糟蹋了老天垂赐给他唯一一次获得幸福的机会。
假如他当初再多点耐心,更加用心的疼爱她,她那么善良,一定会心软,说不准也会真心诚意的爱上他。
他们还有司砚那么出色的儿子,简直全景城人人称羡。
是他亲手把这一切都给毁了,毁了一个绝世的好女人,也亲手葬送了与唯一骨肉的父子亲情。
几滴湿意滚落,他却浑然不觉,仿佛即使漫天的雨水冲刷,也洗不尽他这一身的罪孽!
他突然好想她,好想那个永远对他冷着脸,却冰清玉洁,桀骜一身的女人。
倘若悔恨如奔流的江河,他只能与之共沉沦,直至万劫不复。
回到顾家林苑,一进门,李月汝就如往常一样媚笑着迎上来。
那弯着的丹凤眼可真难看,那眼神里流露的虚情假意可真刺眼,简直令人作呕。
顾正天失神的倒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他陡然却清醒过来,他从未对她有过半分情爱,只是把她当做报复季凡仪的一个工具,这些年演着演着也就成了真的。
他从未对她有过男女之情,或许说他从来就没有对她寄存过半点情思和欲望。所以当得知真相,他愤怒,他憎恶,却丁点没有感觉到失望,失望是得有期望才会产生的吧?
眼前这个女人只会些廉价的魅惑男人的手段,图的不过是他顾正天的财富,要的是顾氏集团女主人的权力和地位。
呵,可真讽刺,她也配吗?
一个出身低微,毫无建树的乡下女人竟然活生生逼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居然胆敢拿着野种来充当他顾正天的亲生孩子!
简直荒谬至极!
李月汝看他这副样子,还以为说是生意谈的不顺利。
她谄媚的上前给他捏肩,柔情道:“正天啊,生意谈的不好都不怕,不着急。谨行现在也大了,有了管理集团的能力,以后把集团的事务都交给他,咱们夫妻俩出去旅旅游,也落个清闲。”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