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风凛烈，屋内暖如炎夏。

尤其当几杯小酒落肚，驱散寒气之后，屋里人就聊得更加热烈了。还聊起了当年乐队出去赶场时候的辛酸往事。只不过现在再说起，都像是说起一个笑谈。

徐楠和周萌听得很认真，就连秦恒的老婆童清也在侧耳聆听，显然她对这些也了解不太多。

“玩摇滚到底不是一条长久之路啊，过了几年就热血燃尽，泯为众人了。现在别说摇滚，有个人对你说滚就不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叶鸿摇着头来了这么一句话。活了那么多年，终究活成了自己原本最讨厌的那种人。

徐楠劝解道：“老叶你可别这么说，现在不也挺好的么，弹弹琴，唱唱歌，日子过得多舒服啊。”

叶鸿看着徐楠，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有你这觉悟，后来也就没什么事了。话说你这小小年纪，怎么看得比我们这些个还要开。”转头问周萌，“他以前就是这样子的么？”

周萌笑着回道：“他呀，以前可自闭了，说不定是那段时间憋着练什么神功呢。也就是高考之后变化大了些，说起来，好像就是从去你店那天开始的。”

“瞎说，我能练什么神功。”徐楠讨好道：“那段时间我全指着你来活呢，那时候的日记本里全部都是你。”

周萌惊奇道：“还有这事儿？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那多不好意思啊，”徐楠指着自己的脸笑道：“脸皮薄。”

周萌白了他一眼，“现在脸皮厚了是吧。”

徐楠赶紧告饶，“哪有。现在还是一样薄呢，不信你摸摸。”

周萌还没动手呢，那边叶鸿就站了起了，伸出手在他脸上抓了一下，评价道：“哟，这脸油炸都不烂。”

大头起哄道：“是么，回头给我片点皮下油锅试试。”

“去去去。”徐楠没好气地挥挥手。

新的一年到来了，难得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上的东西来吃一顿，轻轻松松，为这过去的一年喝上两杯。简单说了些工作上面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一笔带过。

不过秦恒是越来越忙了，他手头上的项目越来越多，在公司加班的时间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多。自然而然的，连老婆都以为他在外面搞事情。

上了点年纪，几个老男人精力不太够，徐楠和周萌平时都是准时睡觉的好孩子，时间来到一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草草收场，留下一大顿厨余垃圾给阿飞来收拾。

每次在家里聚餐，最痛苦的那个就是她的。收拾东西还是小事，最主要还是要对付徐楠这个讨厌鬼。

一场大雪还在下，一片片落在衣帽上。

徐楠打了个激灵，微醺的酒意也醒了一些。周萌戴着个大口罩，揽着他的手，紧紧地贴着走路。

即便是这样的天气，路上的行人也不多，还多是情侣，估计是刚刚才从什么嗨场里面出来的。这种时间出门，不紧冷，还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