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栋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高洁已经走了。

简单询问了杨芳芳几句，他便也让她下班回家，然后锁上门，拿着救活的小乌龟回到楼上。

到了储物间给五只小狗崽喂了些现阶段能吃的狗食，并告诉它们家规：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四处乱跑，不能随意大小便，确认它们明白后，这才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看着在自己肚皮上缓慢爬啊爬的小乌龟，罕见流露出真诚笑意：“没想到啊，有一天我会收养宠物，而且还是一只没人要的小乌龟。”

“小乌龟，你也被人抛弃了，咱们俩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林栋知道它暂时没什么意识，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懵懵懂懂，也无法回应，但依旧自言自语道：“小王爷这个名字太弱智了，我给你起个新名字，叫‘小绿’，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你不回话就当你同意了……”

不知说了多久，直到睡去。

他平时很少说这么多，但不知怎的，他突然像个话唠的小孩子一样，恨不得将之前三十几年的人生全部告诉小绿。

可能是因为小绿和他有着同样的遭遇。

可能是小绿听不懂，也无法背叛他吧。

也或许，是他太孤独了……

这一晚，他睡得很安稳，没再做噩梦。

……

大约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三名戴着口罩、兜帽、看不清面孔的年轻男子鬼鬼祟祟来到百兽馆的外头。

四下扫了一眼，确认附近没人，三人便将提溜着的油漆桶拧开，往墙上、窗户上、门上泼油漆。

几秒钟便将百兽馆的门面泼得全是油漆，像血一样殷红。

而后，三人很有默契的从后腰掏出棒球棍，狠狠砸向窗户。

哗啦哗啦！

玻璃窗应声碎裂。

搞定收工。三人毫不拖泥带水地撒丫子跑路，转眼间就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

从来到走，不超过三十秒，动作一气呵成，很显然是老手了。

两个中年男人这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向那三人逃走的方向，其中一个大半夜还带着墨镜的男人笑呵呵评价道：“二十七秒，还挺麻利，老陈，你猜是谁派来的？赌一顿宵夜。”

另一个男人刚想回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墨镜男重新没入黑暗中。

下一瞬，一道人影从百兽馆二楼一跃而下，朝那三人离去的方向狂追而去，速度飞快。

不是林栋，还能是谁！

直到林栋的身影消失，墨镜男才敢喘气，墨镜后的双眼泛着跃跃欲试的眸光，惊叹道：“我的乖乖，从二楼跳下来稳稳落地，都不需要卸力，而且那速度，都快赶上职业短跑运动员了吧？老陈，你说的还真没错，这小子不简单啊！”

老陈皱眉道：“六子，你刚才注没注意，他好像往咱们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你不会是想说他发现咱们了吧？”墨镜男失笑道：“怎么可能，就凭咱俩的隐匿水平，不是我吹，在中海，也就李爷能发现咱俩，别人还没那个能耐，更何况他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你别总疑神疑鬼的，小心真惹来鬼。”

“可能是我的错觉吧，但谨慎一些没坏事，六子，先回车里。”老陈沙哑说完，掉头离去。

“你以为还是当兵时候呢，真拿你没办法！”墨镜男无奈一笑，只好跟了上去。

同一时间，在距离百兽馆不到一千米的街道旁，停着一辆面包车。

林栋坐在里面，在他对面，是刚刚泼油漆砸玻璃的三个年轻人。

只不过他们三个此时都不太好，不但鼻青脸肿，还被牢牢束缚在车座上，嘴里更是塞着破布，嗷嗷叫着，但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