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走进来时，云渊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拎着还在挣扎的小野兔，问道：“师尊呢？”

梧樛用下巴指了指方向，“去那里头了，师兄，我发现师尊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古怪？”莫晚唇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意有所指的说道：“然之，或许你换个角度，就不古怪了。”

梧樛虚心求教：“什么角度？”

莫晚装傻充愣：“不知道，我就这么一说，师尊不是说你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么，假以时日定然能琢磨透的，走了，先弄兔子去。”

夜半，万籁俱寂，明月寂在天，倦鸟归于巢。

云渊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情不开窍到底是什么病？有得治吗？”他在床上自顾自的怅然，“我到底是哪里没教对？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来，笨死了，还七窍玲珑心，我看是没心。

可我直接说，他会不会被吓跑？到时候躲到山高水远的地方去，再也不见我怎么办？

早知道捡到他的时候让别人养了，长大了我再去要回来，这样就没有所谓的师徒关系，也就扯不上什么伦理纲常了。”

“轰隆——隆——”

窗外骤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鸣声。

要下雨了。

这次来势汹汹的暴雨让云渊陡然生出一丝不安，他起身走出云舍，顶着咆哮的狂风和滋烈的闪电往梧樛所居的石洞走去。

他的不安是对的。

此时的石洞内，正泛亮着诡异的光芒，那刺目程度与外头的闪电相比是不遑多让的。

床榻上，梧樛双眸闭合，纹丝不动。床榻边，莫晚神色阴诡，笑如魑魅。

他在干什么？！

刹那间，云渊像是被外头的闪电劈到了，从头皮震麻到脚底，脑子里全都是嗡鸣声。

“你在干什么？！”

云渊冲着莫晚斥喊着，与此同时他疾速闪到床榻边，试图阻断莫晚这疯狂的举动，可他慢了一秒——

莫晚不知使了什么诡异的术法，方寸间，便将梧樛的仙丹从体内抽了出来握在了手上，“师尊，您别动。”他晃了晃手上的仙丹，瞳孔里闪烁着癫狂，“您一动，它可就碎了。”

语气极为温和，像是什么妥帖的嘱咐，可在云渊听来却是极为恶心的，因为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但他不得不受下这个威胁！

“你到底在做什么？”云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骨子里都散发着不解，“你疯了吗？！”

“我疯了，我早疯了，我都他妈疯三年了，师尊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晚了。”莫晚像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嗤笑道：“这都是您逼我的，三年前您怎么跟我说的？告诉我您对我和然之是一视同仁的，可结果呢？您的心都偏到九霄云外了吧？”

莫晚看着云渊，目光幽深如狼，看着是一副运筹帷幄、笃占上风的神色。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背后全是冷汗，他不是不怕，而是清楚的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保持镇定，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了，数次的经验早已练出了他的胆量，退路也早已在心里演绎过千万遍了。他知道自己所做之事若是被发现的话是没有活路的，可他就是因为不想死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有早就事先想好了退路以防万一。

“我没有！”云渊愤怒的喊道：“就算我真的有，你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就好，你为什么要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