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南迦之巅时，他曾问百里鹏程是从何处学来的邪术，而后者却是不怀好意的劝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还意味深长地说，若是他知道了，将来一定会后悔。

当时他确实不明所以，而如今已然恢复记忆，再串联起一切，他虽然不能确定具体的细节，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莫晚定然是用了某种方式，诱骗百里鹏程修炼邪术净钋术，百里鹏程先是通过此术获取妖身上的灵力，莫晚再从百里鹏程身上获取灵力。

至于莫晚为何不自己去做，梧樛猜测大概是净钋术也和吸仙丹一样，存在某种限制条件。

可...

“可你为何能从百里鹏程身上吸取灵力呢？”梧樛直接将内心的疑惑问出了声。

“你放我一命，我告诉你。”莫晚提出了交换条件。

三百年前在风铃谷他之所以愿意和盘托出，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输，而如今，他知道自己不会赢。

“不必了，”

梧樛干脆果断地拒绝了这个在他看来十分扯淡的交易，“知不知道的其实无伤大雅，无非就是净钋术你用不了，只能换另外一个你能用的术法来获取灵力，而或许不巧的是，这另外一个术法恰好也有一个限制条件，就是吸取的对象必须至少得是鬼仙仙阶的人，对吧。否则这么多仙门弟子，这些年不早被你吸了个干净。”

一刹那的诧异过后，莫晚说道：“若不是我亲眼看到师尊毁了羊皮卷，我还以为你也在修炼呢，竟这般的一清二楚。既然你全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动手吧。”

“第二个问题，回答我。”梧樛提醒道，“云渊山哪儿去了？”

莫晚漠然道：“你不是都能猜到吗？自己猜吧。”

梧樛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将叩点在桌子上，发出“笃笃”的轻微声响——他是真的在思考。不过他也是真的没有头绪。

莫晚见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又提道：“你放我一命，我告诉你。”

“不必了。”

梧樛还是干脆果断地拒绝了这个天理不容的交易，“一座山，除非你吃了，不然我迟早能找到它，找不到也没关系。”

莫晚有些诧异，“你不想马上回去看看吗？师尊那般爱你，不惜以性命来保护你，你对他竟没有丝毫的留恋吗？”

顿了顿，他唇角挂上了一抹嘲讽，“师尊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他爱之如命的小徒弟竟是这般的无情无义，不知会作何感想。”

梧樛也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师尊如何想，我一清二楚，不过你就不必知道了。裴狼村和临虞城几百条无辜的性命，我师姐穆秀的性命，还有暮云姑娘的性命，师尊和我的命我就不跟你算了，如今，你也该还债了吧。”

“杀了我，他们能活过来吗？”

莫晚缓缓站起身，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衣袍，他一边整理一边问道：“然之，其实我一直想问，为何你一直如此冷静？你不是应该...”

“我应该又愤又怒，又怨又恨，又哭又骂，对吗？”梧樛问道。

莫晚颔首，“不应该吗？就算你真的对师尊没有那方面的情愫，那也还有穆秀，还有你方才算的那几百条人命，还是你重生了一回，胸襟更为宽阔了？若真是如此，又为何偏偏要置我于死地呢？”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乾吾再也忍不住了，“你死千次万次，都不足以弥补所犯下的错！能喘气到现在，你就该千恩万谢！！！”

若不是山茶拦着，他早冲上去弄死莫晚了，何至于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