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君烨一个人笑了有一盏茶的时间。
而君烨此刻衣裳未换,衣袍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衣襟皱的不成样子。胳膊上不知是何缘故添了一道伤口,被女子衣袍撕成的布条包扎着。
夜枭认得,那分明就是南弋身上的衣服!
君烨垂眸浅笑着,眉眼间无端生了风流,抬手覆在那道伤口之上,眸色忽然暗了暗。
昨夜的湖色光景是真的,他诉之于口的爱意是真的,在湖边立下的誓言……自然也会成真。
夜枭看着君烨从进了院子便是这个样子,不由得心里发毛。
“主子,您何故受伤?”
君烨一笑,随口道:“心情不好,自己划的。”
“???”夜枭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
爱情真的……能使人疯狂。
是个狠人。
“属下这就传府中医师过来,替您重新包扎上药。”
“此事不急。”君烨开口道,抬手落下衣袖,收敛了神色。
这伤口既然有了,他可不想让这它太快好全。
“昨夜之事安排如何?”君烨抬眸问。
夜枭立马抬手道:“按照主子吩咐,夜钊和其他二十三名影卫已经替换身份,成功进入林场军营。周围布下的眼线并未发现异动。”
昨夜那些人都是军营士兵出身,而押送的东西却是军火武器。而这些,可都是兵部尚书郑昌平所为。
煜王府的影卫盯了此人已有一年之久。
昨夜“偷梁换柱”的计划早已备好,而南弋和容浔的出现却是最大的意外。若是因此其他计划暴露……
夜枭有些担心道:“主子,昨夜是属下没有安排好四周防范,属下自请责罚。眼下此事被容爵爷撞见,若是生出异端扰乱我们往后的计划……”
君烨眸色越发冷了几分,沉沉舒缓了一口气,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
“容家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想不开趟盛京这趟浑水,毕竟明哲保身才能活得久。”
不过,容浔待在这盛京城还真是碍眼得很。一想到昨夜南弋同容浔待在一起,君烨心底的怒气便又重新涌动起来。
不过是区区一模一样的皮囊而已,容浔没了这层皮又凭什么和他争。
容家没给自己备好退路,那是容家自找死路。
宁王府散播容家谣言,意图让容家陷入绝境。其背后原因是之前张家商号暗中操作,协助君且导致北疆百里粮荒,饿殍遍野。
容浔能于沙场排兵布阵领将带兵,可对盛京城权力官场的风云诡谲,怕是半分窥探不清,连个反抗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君烨起身,抬手慢条斯理脱了外衣,身材精壮修长,“城中情况如何?”
夜枭把不准君烨问的到底是哪件事。
“假借商贸,宁王府偷运进城的军火位置已经查清。一部分屯在安昌街李氏粮铺里,大部分被送进了宁王府。此行领队之人,是李元琛。”
君烨眸色渐冷,不知想着什么。
李元琛,他倒是记得这个人。此人是张家商号原先掌事,能从张家之事中全身而退,眼下又得君睿重用,可见也算个人才。
“派人盯着他。”
“是。”
如今宁王府在城内城外皆各处布局,伺机而动。可谁是局中人,谁是笼中鸟,如今都说不准。
他既然要张家死,又怎么可能会让君睿独活。
“传我召令,明日清点府中府外所有影卫。”
“是!”
*
今日是团圆节,盛京城几乎所有店铺里外都挂着一面团扇,有的鲫鱼腾跃,有的花好月圆,有的金桂满堂,都图个团团圆圆的好福气。
那街边两侧卖着的团糕是团圆节家家户户要吃的,软糯香甜,精致小巧。
叶家侍女买了团糕以后小心递给自家小姐,笑着道:“小姐,今年的团糕样式倒是比去年好看呢,里面也是加了您喜欢的桂花。”
看着手中仍旧冒着热气的团糕,叶思莞坐在车中轻轻咬了一口。滋味依旧,她却怎么也回忆不起少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