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像是泡在烫水里,然后吸水发胀,胀大了快近一倍,木筷一戳就能戳进去,哪里还是那个费牙口的粗制东西?
本来,粗制的馒头,大体是没什么味道的,就是因为这样才难吃。
“……可是被这热糖水一泡,不仅软绵易入口,还有了糖味儿。这种法子,我还没有见人做过呢。”
南芝泽随南芝赫出远门过,要想干粮不容易坏,十之八九都是晒干干的做法。
到最后只剩垫垫肚子了。
南芝泽搅了搅木碗里的散状物:“特别是这糖水里面还有蛋羹,大嫂。”
他来了兴趣问卫楚玉说:“这蛋羹是滚烫水冲鸡蛋冲出来的吧?”
南芝泽就着他想象的,解说一番。
“说的没错。”卫楚玉微微颔首。
只是他们不知的是,光糖,她就加了几类,白糖,蜂蜜,红糖,调出的味也丰富些。
也是怕他们看出鸡蛋的数量,故意弄成散状的,做法也容易。
一个人算下来,得有两三个鸡蛋呢。
领她去灶房的官差也是发粮的那位,她就把下午还没领的干粮,加上晚上的一起领了。
“嫂嫂做的真好吃!”
雪儿吃了一口阿娘怕她烫着给她喂的,笑眯眯的很享受。
甜而不腻,润泽如甘露,好舒服啊。
小孩子本来就喜甜,仿佛他们眼里的日子也没那么苦了。
接过了碗说自己来的南芝赫,看着浓稠的甜汤羹,若有所思。
原来这么难吃的东西也能吃出花样来,行军打仗多年,他还真没见到过呢。
南芝泽咕噜咕噜,头也不抬地把他的分量很快干完,放下碗,他摸摸脸,额头上全是汗,可是肚子里暖暖,身体也感觉充满了力量。
仿佛扫去了一切疲惫。
这样的粗粮馒头,他可以再吃十个八个,他想官差怎么就发一天两个呢,害得他都不够吃。
南芝泽立马对南芝赫胸有成竹道:“哥,你看我明日,我绝对气力够。”
他往后抡了抡两肩的臂膀,展示出力劲。
就连大家闺秀的程氏,也不计形象地很快吃完,她手腕擦擦嘴角,显得满足,自行收了碗筷去洗。
趁着没人注意,卫楚玉赶紧在衣袖下,偷偷塞给南芝赫两粒圆东西。
她的指尖划过,南芝赫感受到碰触的肌理分外柔软。
接着卫楚玉嘴唇靠拢,气息匀在他耳旁。
“刚才我去庖屋时,背着官差让伙计偷偷卖给我的,这是他们土法子治伤痛的药丸,你要是信,就吃,不信,丢了也行。”
南芝赫看着眼前卫楚玉稳重的脸畔,以他往日心性,凡入口的东西,别说是药,都是谨慎着。
这卫楚玉好似太不一样,也不像大婚之日双眼涣散,如惊弓之鸟的她。
不过,他却能相信她的话,甚至见她如此镇定,他已经不会去探寻药有没有效用。
当着卫楚玉的面,南芝赫将两粒芝麻黑的圆丸不着痕迹的含入。
在嘴里咬碎,外层像是蜂蜜糅合的粉质,里面却是涩苦。
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在苦味要绵延口齿之间前,滚喉吞入。
卫楚玉看到他眉头都没皱,想接受度挺高。
药是她在牢房趁沈翠花睡着入空间做的,外是一层治瘀血瘀伤的古方药,内里夹杂着现代消炎药剂,双管齐下。
不过味道嘛,真不怎么好,她尝试过,怕很怪异。
连着两粒服下,南芝赫定定的看向卫楚玉。
卫楚玉起身给他倒水。
她知道南芝赫似乎没有什么男女避讳,倒不是像要有什么,而是他就是以堂堂正正的目光看着你。
暗暗之中带着审视。
这南芝赫是个不易轻信之人,也是,带兵御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