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章 阆苑花前鹏翼展(1 / 2)尘途雕弓落首页

至于柳晏更是求之不得,若不是宗家没有女儿,否则早就为柳二郎定下亲来。所谓通家之好,若是子侄辈间没有利害关系,只会越来越淡薄,而若是同门子弟,亲密程度便是亲兄弟也是比不上的。

就如同如今的大肇官场,有父子反目,兄弟阋墙,却从未听说学生忤逆师长,同学离心离德的。若说大晟是靠世家血缘聚集而成,大綦是靠军府资历凝聚而成,后宇依赖宗法制度苟存,那大肇则是靠科举官僚汇聚而成。

柳二郎毕竟是嫡次子,若是没了柳晏,最不济也就是依赖兄长渐渐沦落的旁支罢了,谁不希望子嗣的路越走越宽呢?

于是虽然仪式潦草,但是三家人都把这拜师当做头等庄重事。

“恩师在上,学生叩首。”

长辈们的默契,不容其他人置喙,世家子弟更不会不知深浅。于是男女弟子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赞而叩首。

“弟子柳瑒。”

“弟子虢三娘。”

“蒙尊师不弃,允不学末进忝列门下,余必谨遵门规,亲奉师长,和睦同学,仁爱同宗,内修道行,外衍德名。惟愿追随杖履,再顿首祁!”

再赞再叩首。

“今有男女柳瑒、虢三娘,因天命所成,道缘相系,虔诚皈依。弟子宗放,观此二人,慧心灵性,丹心赤忱,纯良可造,不敢放麟凤于山野,弃兰芝如萧艾。收此二人入我清虚一脉云峰宗氏门内,即入吾门,予必不遗余力、倾囊相授,望尔虚心谨慎、戒骄戒躁,你我师徒齐心协力、弘扬大道,成就一段佳话!”

“谨遵师命。”

三赞三拜而礼成,因为二人是柳晏和虢玩的子弟,赞名之事只能落到风鸣头上,于是在临时写就的拜师帖上,他这晚辈,也忝名其上。

在柳晏和虢玩再请之下,不及二人弱冠、及笄,便给他们赐字。宗放知道他们的心意,前途未可知,期望能亲眼看到儿女成年,也算了了心愿。问了二人的家讳和行辈字派,宗放略微思忖,便在临时搭的书案上,下笔即成。

“柳瑒,字秦越。”柳晏读来。。

“柳家大郎,字冀越,冀者,即万民期望丰收之义;秦者,乃风调雨顺、岁岁丰登之义也,惟愿柳家贤昆仲积善缘享福报,夙愿必成也。”

“妙,”柳晏拉着儿子的手,“从今以后,望你柳晏,以秦越行天下,不负亲师所望!”

柳晏点头称是。

那一侧,虢玩也扶着侄女走到近前。

“虢三娘,小字紫薷。”

“所谓怀金垂紫告诫三娘出身贵女,不可行事轻薄慢怠门庭;香薷于此时常用为祛毒清心、芳香化湿,发汗而不伤阳,化湿不伤阴,号称夏月麻黄,愿女郎有调和中外之惠,理察阴阳之贤!”

虢玩连声称好。

“仓促之间无须繁文缛节,待得回还,你们这些做父母家长的莫要忘了补上束修!”

两个子弟收入宗氏门内并得赐字,宗放与柳、虢二人关系更进一步,所谓名门望族守望相助,渊源即在于此。

于是宗氏兄弟、风鸣也上前与二人见礼。莫说与那虢三娘,便是宗三郎早于柳二郎相熟,此时亲近更是不同。所谓同门之宜,同气连枝,这可不是说说便罢了,这一刻开始诸人便是同门中人,无论过去还是将来,即便私下有什么龃龉,在大是大非上也必须守望相助。

而过去某些讳莫如深的话,现如今便也能打开窗户说亮话了。不消其他,无需几年光景,虢柳二人掌握的宗家机密都非虢玩与柳晏所能道也。

不等虢三娘与风鸣上前搭话,虢玩先行一步。

只见他从腰间佩囊中取下一枚小印,交由风鸣,不由风鸣推辞。

风鸣双手接过,只见羊脂玉的小印单单阴刻着一个风字。

“我以代号嘲风行走天下,你以道号风鸣作本名必将扬名天下,以后持我私印,无论我家门还是部属皆可为君臂助。”

风鸣闻此更是不敢收为己有,但是虢玩送出去的东西岂是再能收回来的,只见他回首对部下喝道,

“若非小风郎君出手相助,还有尔等活路,还不上去见礼。”

刺奸众人早就听东斗牛伏戎讲了风鸣事迹,只是在旁得不到开口机会,此时便一拥而上,团团下拜。这番作派,倒是让风鸣手忙脚乱起来,尤其是见得虢三娘也要下拜,更是让他一把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