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郎,阿里郎,阿拉里哟,
阿里郎哥盖罗纽妙干达,
焦吉焦撒尼白苦图萨尼拉吉
冬吉梭塔勒蔻曼拼达”
(注:二人吟唱的歌曲,乃是朝鲜王朝后期广为流传的曲目《阿里郎》,曲调不变,流传至今。现已成为朝鲜半岛最着名的民族歌曲。
词曲大意:
阿里郎,阿里郎,阿里郎哟!
我的郎君翻山过岭,路途遥远,
你怎么情愿把我扔下,
出了门不到十里路你会想家!
阿里郎,阿里郎,阿里郎哟!
我的郎君翻山过岭,路途遥远,
今宵离别后何日能归来,
请你留下你的诺言我好等待!)
李香君虽听不懂二人在唱些什么,但猜是他们当年在从汉阳城到北京路上一起唱过的曲子,想是瑾惠弥留之际,又忆起二人在旧日短暂恩爱的的幸福时光。李香君精通乐理,一边泣不成声,一边暗暗记下这个曲调。
瑾惠声音渐渐弱下来,直至无声,只剩下多尼一人,抱着瑾惠的尸身,用脸颊贴着瑾惠的脸,一边轻轻摇动,一边断断续续地吟唱。冷月当空,照地如霜,寒风吹过,油灯闪烁,把多尼抽泣的影子映在墙上不断晃动。
过了好久,多尼抬起头,眼睛含泪,目光阴鸷,似乎对李香君,又好似对自己说道:“是谁害了她?我定要查清!”
多尼拭泪起身,四下察看。只见床头那人,是个乳母装扮,想是蛾儿的奶妈,协助瑾惠照顾女儿,也已死去多时,但身上并无创口。房间桌椅家具都平整摆放,并无打斗痕迹。多尼走近瑾惠,伏身跪下,用手将她身上的匕首用力拔出,拭干血迹。那匕首长近一尺,暗黑色木柄,护手和刀身铸为一体,双刃和刀尖磨成三棱之形,与护手形成一个十字,分外锋利,发出幽白寒光。这只匕首显见乃精工细作,一般来说,如此精工的刀匠必会在刀身上留下名号,但多尼上下仔细观看,这匕首竟然没有看到一点图形记号,不觉心里暗暗称奇。
多尼将那匕首插在后腰腰带上,快步走向衣橱,轻轻将熟睡的蛾儿抱出来,仔细端详。只见蛾儿仍在沉睡之中,面色红润,完全不知家中已遭此大变。多尼已有大福晋、侧福晋和妾妃四人,皆为蒙古和满族各旗之间的结亲,并与福晋已有二子,但一直没有女儿。突然瑾惠告之和他有一女儿,大惊之外,他对这个原来被称为囡囡(满语妹妹)的小女孩更觉亲切,但想到女儿年仅三岁即失去母亲,心中悲苦,轻轻用脸颊亲下女儿额头,又把她轻轻放到床上。
多尼手在枕头下一摸,抓到一把扇子,起身走向李香君道:“这是她留与你的。你拿着吧。”香君仍伏在地上哭泣,听多尼叫她,抬头双手接过那把号称藏有“绝世之秘”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