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城。
白茫茫的雪花悄无声息得覆盖着这座城市,天空中的雪似乎永无尽头地下着,但是教廷制作的魔法装置似乎很是有效,平坦开阔的路上并没有影响交通的过厚积雪。
这里位于洲楚的最北端,几乎完全脱离的洲楚的管制范围,这里是属于圣庭的领域。对于大部分洲楚人来说,一直高居北方的光明教会是个神秘的组织。
他们掌控着这片土地几百年,在教权达到最为巅峰的时期隐退幕后,和帝国井水不犯河水。很少有人能如此轻易地放弃这世俗间的权势全身而退,对此,洲楚各区反应不一,但是随着时间的消逝,也慢慢抛之脑后。
神圣教廷的人开始在四处游走,就连最为神秘的天澜也有流浪的牧师到访。人们有时叫它神圣教廷,有时又会用光明教会来称呼他们。
娄初白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庄园的窗外皑皑的白雪,他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似乎并不是冬季。
他舔了舔唇,没有干涸的裂纹,看来一路上他被照顾的很好,嘴巴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营养液的味道。
嘴里弥漫着一股树莓的清香,这种味道,倒是让他有点想念系统蓝莓味的电子烟了。
娄初白咂吧了咂吧嘴,有些回味,他想抽烟了。
“醒了?”
“……”
“怎么不说话?”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就在窗边,眺望着外面茫茫的白雪,雪花带来的薄雾让庄园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奇怪的诅咒封印起来。
怒放的红玫瑰在白雪中绽放,仿佛在开尽最后一丝生命,这违反自然常识的一幕并没有让娄初白侧目,在天澜也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术法能让花朵反季节开放,所以这些也不足为奇。
“医生,如果你不想叫我‘梅尔文叔叔’的话。不要叫我先生。”
医生皱了皱眉,似乎对‘先生’这个很是嫌弃。
看着和梅尔文一模一样的脸庞,娄初白顺从的喊了一声“医生”,一个恍惚间,他似乎以为回想起了和梅尔文的初见,他也是自己的医生。
医生本来就本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心思抓到娄初白的,既然已经把人带了回来,剔除掉那具已经‘损坏’的傀儡带给他的负面效果,他就像一台计算精密的机器。
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还不能找到——
这似乎是一个死局。
手背上传出来的灼热唤回了他的神思。
那种奇怪的注视感又出现了,但还没等娄初白多想,这缕目光又转瞬消失,他抬头,正对上医生的眼睛。
在娄初白昏迷前,他又隐约听到“大人,反——”
好在娄初白意外的苏醒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医生,等他彻底清醒的时候,一团淡蓝色的光芒出现在他面前。
周围的黑暗让这团荧光看起来更加显眼。
娄初白环视四周,来到这团光芒前面。
“我要你帮我——打开这个莫比乌斯魔方。”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屋里的灯光打开,长久的黑暗猛然见到光亮,刺激地娄初白的眼睛几乎一瞬间就盈满了泪花。
他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前是一个圆环状的魔方,魔方乍看起来只有一个面,但是仔细观察却会发现看似‘光滑’的面实则由大大小小不同形状、不同材质的小立方体组成。
娄初白将东西拿进手中,触手温良,似乎是什么金属做成,在微端有一个小小的与众不同的标记,简单两个弧度形成一个椭圆,椭圆的中央是一个黑色的实心圆。
他总觉得这个标志似乎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就连房门也不存在,就像一个正方形的立方体将他关在里面。
四周是滑溜溜的墙面,面与面之间没有缝隙,只有一道缓缓的坡面过渡。
医生的声音从脑海中传出,是极高的精神力被凝聚成声线直接传送到他的脑海中,很显然,医生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病弱’。
“你可以用任何方法,不限于拆解、损坏、亦或者是感知,只要你打开你手中的魔方,你随时都可以从这里离开,在此期间,你所需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作为回报,我会解除对你力量的封印。”
娄初白握住魔方的手微微收紧,刘海遮挡下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但是一抬头,他的声音还是往日的温和:“乐意至极。”
莫比乌斯——这个称呼娄初白知道,但是莫比乌斯魔方却是第一次听说。
它的模样从大体上和莫比乌斯环极为相似,在它的身侧还印着一个小小标号“12”,像是什么批量生产的劣质仿制品。
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医生的声音再次想起:“你在因派瑞奥军校就参与了奥斯汀的实验小组,研究了虫族的进化,那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似乎在发生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或许问题的答案就在你手中的东西身上,解开它,然后看到世界的真相,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满是寂静,房间内只能听见娄初白自己的呼吸声。
他第一次正视了医生,他以为自己做出的试探是悄无声息的,但是在医生面前似乎毫无遮掩。
娄初白:【这里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世界吗?】
这是娄初白第一次如此认真地问这个问题。
系统的机械音毫无波澜:【当然。】
【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当然。】
娄初白放下东西,双眼直视前方,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瞳孔微微散开,毫无焦距:“好,那我要s级精神力药剂。”
——
娄初白很久没碰过魔方了,手感有些凝塞,在熟悉地转了几下之后渐渐找回了一点手感。
只要是魔方,就有属于它自己的独特范式,只要掌握了最基础的范式,那么后面的破解就会迎刃而解。
他记得自己在原来世界,冗杂的学习之余,就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是最基础版本的魔方、后来是镜面、再后来各式各样的魔方他都有过研究。那时他只不过把这当做是学业压力下的排解。
可是脑海里一直有一道声音不断地提醒着他,你来自荒星,没有上过学,更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
早在之前他就有过困惑,自己的记忆真的是‘自己’的吗?
为什么他总是在自己身上会感到淡淡的违和感。
无论是进步飞快的机甲技术,还是手到擒来的实验数据,亦或者现在娴熟的魔方手法。似乎有两套截然相反的记忆体系在自己体内共存,相互挤压,相互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