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印象中没见姐姐穿过颜色鲜亮的衣服,草黄色虽不是很亮眼的颜色,但是穿在苏行烟身上,搭配上她那双时而沉静时而欢脱的眸子,竟也变得耀眼起来,一头长发编成一根麻花辫,用红绳扎在发尾,两边的碎发随风飘动,灵巧极了。
苏行烟被小川呆呆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捏地用手指卷了一下衣角,抿了抿唇问道:“我看起来很奇怪吗?”说着有些懊恼地把辫子甩到身后去,“只怪我是个手残党,编个麻花辫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不不,姐姐很美,就和芳姑姑一样好看。”小川听到苏行烟的话,连忙解释,说完又想了想,纠正道:“不,姐姐比芳姑姑还要好看些。”
苏行烟被他认真比较的样子弄得忍不住笑出声,“好了好了,好不好看的再说,再不出门就迟了。”
两人臭美一番后,背起苏行烟早早打包好的笋干,锁好院门,朝村口集合点走去。
村口的老杨头照例在给马儿顺毛,瞧见姐弟俩来了,便热情地招呼:“哎,大丫小川来啦,今天瞧着真精神呐!快来快来,这会儿还没什么人,你们先去车上坐着。”
“杨爷爷早啊。”姐弟俩回道。
“好好”老杨头高兴地把手中工具放进马背上的褡裢里,走到车边对苏行烟说:“哎呦,大丫我得多谢你啊,你不知道,昨天老大媳妇把衣服带回去后,那小丫头高兴的什么似的,晚上睡觉都舍不得脱下来呢。”
“杨爷爷你太客气啦,你孙女喜欢就好。”苏行烟一脸谦逊地笑容。
随口聊了几句,坐车的人慢慢来齐。
“哎,等等我,等等我。”米婆婆挎着竹篮远远呼喊道。
坐在车辕上准备甩鞭子的老杨头听到动静,转头朝着米婆婆扯着嗓子吼道:“我说你个米婆子,一把年纪觉还挺多,早上睡迟了吧。”
“呸,你个糟老头子。”米婆婆气喘吁吁地拽着车里人伸出的手,借力坐上车,嘴上笑骂道:“我是早起抓鸡来着,结果没留神,圈门没关好,一只鸡溜出门,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抓回来呢。”
“嘿,敢情是和小鸡玩躲猫猫了。”老杨头朝身后调笑了一句。
车上的人都笑起来,米婆婆气笑了,和一旁的妇人说起老杨头的坏话,老杨头听着也不在意,甩开鞭子驱使着马车赶往镇子。
车子离开村口没多久,大家就开始和苏行烟聊起昨天的成衣,没买的人询问苏行烟还有什么款式,苏行烟简单介绍了几款,又告诉他们,下午回去后可以来家里试穿,大家都很开心地应下。
马车照旧停到集市外头,今天不是逢集,路口的摊位没有昨天多,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苏行烟和小川带着笋干,很顺利地来到红叶楼。
跑堂的小二一眼看见姐弟俩,朝楼上的方向吆喝了一声“苏家姐弟来了”,便两步上前接过两人的背篓,然后引着苏行烟姐弟到后厨院子歇息。
掌柜在楼上包间听到动静,朝临窗俯瞰街道的人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地请示道:“若公子无其他吩咐,小人先下去了。”
那人并未回头,依旧半倚着窗沿,一手支着下巴,一双透着虚无的眸子,空洞地望着楼下的街道,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来轻轻挥了挥,示意他可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