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修再渐渐睁开眼,却见天都已经黑了。
四周静悄悄的,安静得出奇,从远处凑巧隐约传来的打更声推断,应该已是半夜子时。
自己身上官袍与官帽早已褪下,只着一件白色内衫,正舒坦躺在一张梨花木大床上。
一间颇为宽敞的厢房,内部陈设虽很是简单,却极为考究温馨。
除此之外,只见床榻前的一张椅子上,正端坐着一个温婉端庄的女子。
倒是早已换下那象征身份极具威严气势的五爪蟒袍,着一件淡蓝色曳地长裙,腰系流苏,乌黑的流云髻斜插一根碧玉朱钗,落落大方。
却更将那丰韵柔软的身段,以及典雅成熟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两盏略显昏暗的柔和烛光下,美艳不可方物的脸蛋,特别领口若隐若现一抹吹弹可破的肌肤,尤其惹人心动,说不出的风情万千。
毫无疑问,自己目前所处,正是静安街五号,长公主府。
而依照建制,公主府是不设客房的,因此这里必定是府上内院阁楼的一间厢房。
女子就这么安静坐在床前,一双美目幽幽凝视着他。
却也不知正在想些什么,眼波盈盈,目光柔和宛若清泉。
一时间,竟让王老爷看得有些痴了。
直勾勾盯着近在咫尺她胸前那诱人的饱满,心脏扑腾扑腾跳得厉害,硬是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甚至都忘了赶紧从床上坐起来。
半晌,却也不知是不是睡太久了,脑子实在空荡荡,偏偏又傻愣愣憋出一句,“咳,大侄女……”
可话刚出口,女子一下子怒了。
那叫一个恼羞交加,怒目圆瞪凶相毕显,葱段小手轻车熟路已狠狠揪在他耳朵上,一声娇骂,“你这登徒子,想死是吧?”
“好不容易消停一段时间,又开始一见面就占姐的便宜了?”
“狗胆是越来越肥了?别忘了,姐可是曾经将两任未婚夫都装进麻袋沉了淮如河的!”
“还有,你一醒来,就往姐身上哪儿瞅呢?”
“你要是活腻歪了,姐现在就成全你!”
别瞧这婆娘平常一副云淡风轻端庄贤惠模样,可恼怒之下动起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硬是揪得他耳根火辣辣的如针扎,额头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嘶,疼,疼啊……”
“姓赵的,你疯了?”
大爷的!这婆娘哪儿都好,就唯独动不动就喜欢揪老子耳朵这毛病,得改!
还好,眼见他痛得龇牙咧嘴快要满床打滚一副狼狈样,这婆娘倒是总算松手。
却依然气急败坏一副凶巴巴的模样,鼓着腮帮恶狠狠瞪着他,咬牙切齿,“活该!”
“谁让你在姐面前,一点不老实的?”
“再胆敢有下次,姐非得亲手挖了你这对狗眼,再割了你这双耳朵!”
可没想到,话未说完,却又似乎再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竟笑了出来。
怒中带笑,没好气投过来一记嗔怪眼神,“还愣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