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时重新吹奏了一曲《鹧鸪飞》。
男人微微闭起双眼,唇角的弧度一直都没有放下来过,一曲完毕,他再次鼓掌。
“这首曲子用来当翻译的谢礼有些贵重了,这样吧,下次有需要,记得再找我哦~”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欸!”愣了几秒,陆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这个人的名字,可惜人已经走远了。
等他回到宴会厅去找,也没有再看见。
就像一阵风似得消失了。
陆时走到演奏的地方,苏白茶正坐在帷幕后的钢琴凳上,露出一抹虚伪的笑,“哥哥,上次你说想要去斯威特先生的演奏会,我想你应该很想和他交流一下,就自作主张地替你和他说了,我从来都没有和你一起演奏过呢,哥哥不会怪我吧?”
“还有哥哥刚才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临时出了什么意外,没办法上台呢,这样斯维特先生可是会很失望的。”
苏白茶觉得自己今天这个计划很完美,如果陆时找借口不来,那必然会拉低斯维特的好感度,下个月演奏会怎么也没有脸和自己一起去,如果陆时来了,那更好,以他对音乐一窍不通的水平,只能出个大丑,估计以后连面都不敢露了。
这么想着,他不禁露出一丝得意来,瞟了一眼陆时手中的笛子,软声提醒:“哥哥,如果想用笛子来讨巧的话,最好不要出错哦,不然到时候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陆时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跳梁小丑。
挑衅不成,苏白茶心中又涌起一股怒气。这个贱种,生来就该被自己狠狠踩在脚下才是,丢了就丢了,为什么时隔二十年之后还要来碍他的眼。
“幸好傅先生没有来,万一他看见你的表演,心中不知道会怎么想。”他又想讽刺陆时今天结婚,傅闻渊却根本没有出席,对他的漠不关心实在是明显至极,“对了,一会晏辰哥哥说准备了一个惊喜送给我,哥哥你要陪我一起看吗?他神神秘秘的,弄得我好期待。”
“闭嘴。”陆时眉尾一压,竟然显露出与傅闻渊相似的压迫感来。
苏白茶一愣,他竟然被陆时给唬住了,顿时心中恼怒更甚,抿紧嘴唇不说话了。
贱人,现在威风,看你等会怎么圆场。
这时舞台上传来主持人的报幕:“接下来,有请苏白茶、陆时为大家带来《夜莺》合奏——”
台下适时响起掌声。
“什么?!为什么陆时也要上去表演,为什么没有人提前和我报备?!”苏鸿晖本来知道下一场是苏白茶的表演,心中还无比骄傲,就等着苏白茶好好给他涨一次脸,听见报幕中有陆时的名字后,差点没有控制住,想冲进后台把陆时给拉出来。
“你是一家之主,现在过去像什么样子?!”一旁的赵淑雅连忙拦住他,“没事的,小时提前和我说过了,我听过他的表演,非常好,你不要着急。”
这么一耽误,想拦也拦不住了。帷幕缓缓拉开,苏白茶挺直脊背,面带微笑,优雅地按响琴键,一连串动人音符从他指尖流出,十分游刃有余。
但是还没有弹两个小节,一阵清亮笛音流畅地加入进来,音韵春风化雨般悠扬,宛如玄鸟啼鸣,婉转动人,两种音色,两个文化的碰撞,迸溅出了绝妙的火花。
苏白茶手指一滑,弹漏了一个音节。
明明知道自己此时应该专注于面前的琴键,但他还是忍不住微微侧头,去看站在一旁的陆时。
陆时手轻轻握住长笛,指节修长透粉与青翠的竹笛相交辉映,顶光淡淡地洒下来,仿佛为他镀了一层金边,漂亮得不可方物。
全场的目光都被陆时夺走了。
苏白茶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接下来他就再也没有心思去管手中的曲子,连音色都忍不住重了几分。
台下的斯威特本来眼中满是惊艳,听见苏白茶的演奏之后又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