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迁舒了口气,歪头看着墙角,却发现自己现在根本静不下心来再去想一遍那个已经被回忆烂了的过程:“没有,要有什么可疑的,早按下来查了。”
这是破罐子破摔,却也是大实话。
“想一想,再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旁的细节?”记录员还是一劝为主,“那班车的发车时间,它的目的地,它的路线?李行的行动,他是12点27分,出现在进站口监控。还有携带那五份灵体的人,分别是11点45分,11点58分……”
“是是”司迁打断记录员讲述这些她早就能背出来的信息,“根据我们第一个抓到的姑娘,她行李里装的罐子上扫描出来的刻印,这一位的六份灵体不能离得太远,要是去查他们进站之前的行踪,估计都是在一个范围内活动。包括发车后,如果能追踪,那五份灵体一定会在某个时间,回到李行的箱子里。从答案推过程,怎么推都是对的,但你如果要我在当场的那个情形里,拿出那黑脸肌肉男一定是李行的证据,我拿不出来,我当时都没有见到他!”
“是,那……,还有没有什么点,能帮你确定那人是李行的,之前没有提到的?”
司迁不想再听到记录员略带恳求的劝说,放软了声音问:“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我们不是抓对人了吗?那火车晚了多久?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记录员又伸出了两只手,前后晃着。那两手要是合十,就是在拜司迁了。
司迁又软了一点态度:“我不是认为弄停一辆火车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们抓到嫌疑人了,制造出来的事端没有什么恶劣影响,为什么还要那么纠结于事前确定呢?”
“我们必须要确定!”记录员发出了几分火气,又迅速收敛起来。
“猎人是可以犯错的”这种时候还考虑到措辞,换了种说法,“猎人是可以有对错的,调查组不能。”
贴近胸口的手指碰到制服,将缝在襟前的徽章拽起来,展示给司迁,咬着牙说出早被放进心底黑洞里的话:“调查组不能有,判断。我们就是给猎人打杂的,猎人太少了,那些细枝末节,跑腿送饭的事,需要有人做,全国那么大范围也监管不过来。我们,就是执行猎人命令的……,一拨人而已。我们连一加一都不能算,我们只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好像说多了,说的司迁都一脸懵逼,对上眼神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退却。
记录员收拾好情绪:“你现在没有执照,那这件事只能是调查组做的,调查……”
“郭有道!”审讯室的门被掀开,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冲进来。
“组,组长。”吓得问讯人员郭有道都磕巴了。
白进扫过那些电源被切断的设备,眉头更紧了:“干嘛呢磨蹭这么久,口供录完了吗?”
郭有道缩着脑袋没吭声。
“录完了吗!”这语气,是真生气了。
郭有道看看司迁,看看电脑,看看白组长的鞋面,眼睛在三个地方转了两轮,还拿不定主意。
“录完了。”坐在里面的司迁抢在白进发作前回答。
白进看着郭有道,等了两秒,他还是没吭声。
“录完了就出来,没工夫让你跟闲人扯淡!”
白进把司迁带到医院交给医生,没五分钟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司迁做完检查,自己回了学校。
一进门,她便滑到在地上。
“你怎么了?”
室友齐刷刷的看过来,钟颜语走过来蹲到她旁边。
“摔了啊?”看落地速度,不像摔倒。可即使是司迁,也没有往地上赖的习惯啊。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