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二人较近的一个兵卒,手中正系着绳子,回头瞪了李兴垣一眼,接着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又转回去继续扶了扶车套,再没理会二人。
“几位军爷!咱得讲讲道理啊!”李兴垣说道。
“道理?呵哈哈哈哈哈……”那几个兵卒听了李兴垣的话,放声大笑,方才那回头瞪眼的兵卒说道,“念你们乳臭未干,便教教你们道理,昨日还有人诈称车店之人,到关上来要马匹,被爷们押了,前方战事都还吃紧呢,哪有车马再予你们这些刁民了?爷今日心情不错,若再纠缠,连你们胯下的马也尽皆收了去!”
“阿兄,能否将他们几人,就此杀了?”独孤薇小声对李兴垣说道。
李兴垣只顾琢磨如何与那几个兵卒交谈,一直没怎么注意独孤薇,突然听到这话,惊讶的转头看向独孤薇,只见她怒目圆睁的盯着那几人,似是张口便要将那几人活吞了一般,再看了看几个兵卒,忽然间恍然大悟:对了!小薇吃过晋军中人的苦头,早已恨透了晋人。
而那几人仍然在收拾马车,没理会二人。
“几位军爷,道理说得通透!我便回去与掌柜的说,这也算支援前线了!”李兴垣说罢,又小声严肃地对着独孤薇说道,“莫要妄动!你先退回去!”
“哎?这个小娃娃上道,不错不错,待你们毛长齐了,要不要来参军呐?”几个兵卒又是一阵狂笑。
不一会儿功夫,几个兵卒便驾车朝着雄武关方向去了。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独孤薇恨恨的说道。
“小薇,我知你恨极了晋人,而我亦对此雄武关无甚好感,但你我当下还不能与之抗衡,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们还是先调查周围吧!”
“阿兄是君子,小妹可不是。”独孤薇心中稍有些平静,但嘴上仍不愿服软。
李兴垣见其面色稍缓,便选择不再理会,说道:“我们先将马隐于一旁林中,再做探查,以免被他们抢了去,又支援前线了。”
独孤薇听到这话,双唇一抿,似是在压制着脸上的笑容。
二人将马系于离官道约三十步的西侧林中,随后便开始在方才马车位置的周围探查。
李兴垣在官道附近探查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状,心想:车在此,车夫、小姐都不见了,方才的兵卒明显是重新找来马套上去的,说明马也不见了,难道车夫带着小姐骑马走了?嗯……不对,方才他说昨日有车店之人到关上要马匹,莫非是那车夫?而那马是自己跑到关内的?嘶!或许便是如此!车套突然断了,马匹跑向关内,车夫便去追马,最终被守军关押,那小姐呢?不可能带着那么多的物件自己走了啊?莫非……便还在附近么!
想到这,李兴垣向着独孤薇说道:“快看官道旁可否有细小的脚印,小姐应是不会走太远!”
接着李兴垣忽地双手中指对接,如怀中抱月般,做了个起势,气沉丹田,接着运起内劲,又向着东西两侧的林中喊了“金家小姐,可在近前”八个字。
声传甚广,甚至惊到了三十步外的马匹。
喊一遍,李兴垣又静下来,继续运着内劲,仔细的倾听,但只听得独孤薇的脚步之声以及马匹啃草的声音,并未听到任何其他声响。
“阿兄!快来!东边这里的脚印有些特别!”独孤薇兴奋地喊道。
李兴垣快速奔着独孤薇跑了过去,发现了两排脚印,一排大的出奇,另一排像是女子的小脚留下。
“这……莫不是什么野兽拖走了金家小姐?”独孤薇问道。
“不会,你看这脚印虽大,却也是人形,而且两排脚印的脚尖是朝着同一方向的,若这真是金家小姐留下的,那就是还有个身材高大的人在一旁。”
“阿兄,你怎的懂得如此多?在家时,也未听你讲过这些啊。”独孤薇突然问道。
“家中有几本不知何人所着的《狄相奇闻》,闲来无事曾翻阅过,其上所载的一些探查的方法,当时只觉甚是有趣便记住了,未曾想今日便用上了,平日阿耶是不让我看此类书的,自是不敢与你讲了。”
“哦,你是怕我告诉棣大王咯?”独孤薇略显不悦地说道。
李兴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咱们继续探查吧!”
二人便顺着脚印的方向,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官道以外的林子里,尽是崎岖的山路,才走出约莫二十步,细小的脚印却突然消失了。
二人便决定跟着大脚印继续走,越过一条窄溪后,又向东北行了约莫百步,最终来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口,大脚印也不见了。
二人站在洞口,一股冷风迎面吹来,令人不禁寒颤。
“阿兄,难道是野人把金家小姐带入了这山洞之中?”
“尚未可知,待我先看看此乃何处。”李兴垣向着山洞上方望了望,树木遮挡之中,也难以望的太远。
于是,李兴垣便回身张望,找了一棵较粗的树,迅速地爬了上去,立于树顶,向着四周环望。
李兴垣看向北面山坡方向时,眼前突然一亮,小声惊呼:“便是那城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