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绿水枕头风吹着,他现在恨不得立即休了张氏,但他理智还在,覆水难收,蓝基不成器,蓝妃还在,蓝瑛还小,少不得留三分颜面,但日后再也不能相信张氏母子了!
“我已派人将张氏送去家庙静养身子,老四要准备武举,我请了四个积年的老师父,您替我多督促,不许老四出去一步,老老实实的在演武场用功,否则,我军务一了,回来必定打断他的腿!”
蓝侯爷撂下狠话,抬脚就走。
半途中,蓝侯爷停下马车,阴沉着脸:“你去替本侯做一件事。”
心腹死士抱拳:“主子吩咐。”
蓝侯爷眯着的眼睛里满是算计:“问李太医要一味药,一味能让病弱之人,强行……受孕的药。”
蓝老太太拖着病体去看了已经起不来的蓝基,老泪纵横,干脆让人把蓝基抬到福寿园亲自照看,免得再被蓝嵩之毒打。
就算蓝侯爷封锁消息,侯府里的上上下下都是人精,怎会不知道呢?
于是,这才有了大厨房的格外殷勤。
何止大厨房啊,那大管事王彬出手阔绰,送了一支二十年的滇部产的紫灵芝,难得的佳品,满脸笑纹,口里只说:“旧年老太爷赏赐给奴才父亲的,奴才借花献佛,大公子,胡爷别嫌弃。”
他的投诚,胡蕴川和蓝若深自然笑纳。
“今儿咱们一块去吏部报道去,我给你准备了一盒八十年的人参片,觉得精神不济就含一片。”
“嗯,咱们走吧。”
夫夫二人去吏部报到,发了官服和官籍以及进出的腰牌。
胡蕴川的是鸂鶒补纹的玄色官袍,而蓝若深的是云雁补纹的正红色官袍。
腰牌上,胡蕴川那块是黄铜鎏金的,正面印着‘紫徽舍人胡蕴川’的篆文,背面则是江鲤送财的雕刻纹样,底下坠着蓝色流苏;蓝若深的那块则是白玉的,錾刻着‘授图大学士 蓝若深’的隶书字样,上头精美的兰草卷叶纹都是缠金的,吏部连夜派工匠做好,做工还有点粗糙。
“太土了,还不是纯金的……我的官服也磕碜,跟只黑蛤蟆似的。”
胡蕴川在那边吐槽自己的牌子和衣裳难看,嘴角却是上翘的,心情很愉悦放松。
蓝若深握着白玉腰牌,酸甜苦辣的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今日只是报到,点卯即可,二人领了东西。胡蕴川先陪着蓝若深去书画院和礼部点卯,认认人儿和位置,看着处理公务的地方,一张案几,文房四宝俱是上上品,环境还凑合,屋里也不冷。
蓝若深见胡蕴川连茅房都要去看看,有些无奈失笑:“比起你从前的地方如何?”
胡蕴川龇牙咧嘴,嫌弃:“我原来的地方有空调,厕所也算干净,这里条件实在比不上竹园,等我给你改造一下。”
蓝若深好笑答应。
接着是胡蕴川去户部点卯,紫徽舍人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个皇商,宫里宫外流通买卖货物的,时常需要奔走,因此办公地点不过是虚设,蓝若深好歹公家发了两个小吏供他使唤,胡蕴川就没有了。
蓝若深不禁担心握住胡蕴川的手:“你没有帮手不可,好歹带着西顺。”他想胡蕴川性子冲,西顺稳当,能稳住些。
胡蕴川咧嘴笑,反握住蓝美人的手:“你夫君我是吃亏的吗?凭啥用自家奴才?我去问他们要。中午了,饿不饿,我在云客来酒楼订了天字一号包房,咱们去吃一顿好的,听说它那儿的一品烧乳鸽,珍珠丸子是一绝。”
到了云客来酒楼,刚刚坐稳屁股,胡蕴川就让小二把楼下大堂唱曲儿拉琴的父女叫进来,美哉的听着曲子,嗑起了瓜子儿。
蓝若深看他那副嘚瑟样儿,嗔了他一眼。
吃的高兴,胡蕴川又眉飞色舞的道:“若深,横波山庄全是按照你喜欢的样式修建的,我去看过几回,真真富丽典雅,大气幽静,房屋漂亮的很。虽然家具还没做好,但那温泉却是可以泡的,我让他们简单收拾一处房子,咱俩去泡温泉呀?咱们好好放松放松,泡温泉对你身子也有好处,还能打打野兔,吃个烤肉火锅什么的。”
蓝若深点了点他的额头,嗔道:“你呀,真是个能折腾的,哪儿也别去,把紫徽舍人的差事做稳了,开春再去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