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脸色略僵了一下,没有吭声。
梁兴扬面露不解,把目光转向他身边的二牛叔叔。
二牛叔叔面上露出几许尴尬之色,面对像对方这般斯斯文文的谦谦君子,他实在没法吐露出粗鄙之语。
“那个,少年仔……”
“我叫梁兴扬,叔叔唤我小羊即可。”
“哦哦,好的,小羊。”二牛叔叔从善如流地改口,犹豫了几秒钟,斟酌张口道:“不是我们不愿意带二牛前来,而是二牛他……无法出门了。”
梁兴扬一惊,“他已病重到无法下地出门的地步了?”
“那倒没有。”二牛叔叔脸上尴尬之色越浓,吞吞吐吐道:“常言道,憋尿能行千里,拉稀寸步难行。二牛他……他只好留在家中。”
“噗嗤——”
身后的书癫听得二牛叔叔这文绉绉又极有趣的话语,憋不住笑出声。
原来是窜稀了,离不得茅房。
姜连山也忍不住弯了弯唇。
梁兴扬愣了愣,半晌才道:“好吧。”
还以为是什么不可医治的大病,结果没想到只是拉肚子而已。
他心疼地摸了摸怀里的百毒不侵丹,对杏花村众人说道:“实不相瞒,我也略懂点岐黄之术,若不嫌弃的话,我跟你们走一趟,帮忙看看二牛的情况?”
杏花村众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没说不愿意,也没立刻点头同意,反而把目光转向大牛。
大牛微微蹙眉,冷脸看梁兴扬。说实话,经过姜石年一事,他对同为荒山村的梁兴扬是极其不信任的,即使对方看上去非常端方文雅,待人处事也非常温和有礼,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误。
然而,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自从自家弟弟病倒后,家中也曾在第一时间为他找了大夫,服下药后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估摸着许是对方医术不精的关系,家里又陆陆续续到镇上找了好几个大夫,可惜结果仍是一样。
最终,方圆数十里的大夫都请了遍,二牛的病情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严重了,直至现在卧床不起。
想到家中病得不成人样的弟弟,大牛的脸色越发冷沉,上下打量梁兴扬几眼,也没闲心多话,只语气森冷道:“如果我弟弟不能好起来,我大牛决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你们!”
梁兴扬点点头,他手握百毒不侵丹,别说是拉肚子,就算二牛身中奇毒,只要喂下丹药,届时什么毛病都没了。
因此,他没把大牛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神情认真,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吧,若是治不好二牛,我随你处置。”
姜连山连忙拦他,小声道:“使不得,这事既由父亲而起,那就该由我这为人子的承担,我、我不能拖累你。”
说完,走上前,对着杏花村众人说道:“姜石年是我爹,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所有的事情都与旁人无关,我与你们走一趟……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即使他竭力镇静,杏花村众人还是能立刻看出他的紧张害怕,加上他年纪不大,杏花村众人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大牛对梁兴扬说道:“你如果能治好二牛,那以往所有的事既往不咎,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牛家的大恩人。如果不能治好,那要你给二牛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