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龙宗众人就坐在梁兴扬旁边,身为妖兽,他们可没有尚天宗那些人的弯弯绕绕,更不在意什么失礼不失礼,主打一个率性而为,心里好奇了,便直接探头凑上去。
只一眼,便不禁发出一阵惊呼。
“怎会?!”
“真是太像了。”
“完全一模一样啊!”
龙天罡瞬间了然,面上隐约的紧张之色瞬间消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高声一笑,冲身旁的道童吩咐了一声,也跟着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见此情景,原德天心里一紧。
联想到梁兴扬之前的举动,他大概能猜出对方在干什么了。
不出他所料,下一秒,梁兴扬就放下手中的毛笔,示意明文柏将纸张拿起吹干。
同一时间,龙天罡也写好了,示意明天相拿着与明文柏一起冲众人展示了一圈。
尚天宗众人定睛一看,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这两张纸上面的字迹的字迹完全一样啊!
不、不止是这两张一样,与江白房间里搜出的密信同样无差!
看着这三张犹如出自同一人手的笔迹,尚天宗众人全体失语了。
原德天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青年,哑声问他:“玄真道友这是在做什么?”
“原宗主,我并非有意。”梁兴扬回视着原德天,脸上随即露出个堪称讨好的表情,温声道:“我只是想证明,仅仅凭借着字迹断定凶手不靠谱。”
原德天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梁兴扬又道:“今日大家齐聚于此,为的不就是抓到真正的凶手。若是太过武断冤枉了他人,那岂不是让真凶逍遥法外?又如何以死者的在天之灵呢?”
周颂听到这话,略有些动容,当即站出来,冲着原德天行了一礼,说道:“玄真道友说得没错。宗主,事关重大,还请宗主明察秋毫啊。”
在周颂的心里,游龙宗根本不可能是杀害方政、如鸣的凶手。
第一,没动机;第二,没必要。
不是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他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弟子几斤几两他能不清楚吗?
既不是修仙奇才,也不是什么勤奋努力的人,且没有什么强硬的家族靠山,修为自然高不到哪里去。
像方政、如鸣这样普通的弟子犹如河边的砂砾,各大宗门比比皆是,游龙宗完全没必要大费周章地杀害他们。
周颂更倾向于是宗内的人所为。
只是那人……
他抬起头看了眼原德天,想到那人干净利落的手法,颇有原德天的几分风范,心道:“如此难得的好苗子,宗主即使明知是他所为,只怕也舍不得将他找出来吧。”
非是怀疑,而是肯定。
尤其是眼下宗主一心想把黑锅甩到游龙宗身上,更加证实了周颂的猜想。
为此,甚至不惜再牺牲一名无辜的外门弟子。
快速扫了一眼在坐的尚天宗众长老,周颂面含嘲讽,在场的众人难道心里不清楚这件事吗?
不,他们心里门清儿,不过是认为有天赋的弟子比起普通弟子更有价值,默认了天资普通的弟子们是能随意牺牲的猪狗牛羊,牺牲几个也没关系,只要事情不闹得太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
这就是尚天宗,这就是所谓的第一宗门。
周颂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他不想标榜自己多出淤泥而不染,也不认为自己有多高尚。能做上宗门长老的,多多少少都有些见不得人的过去和手段。
只是,方政、如鸣好歹叫过他一声“师父”,他不想愧对这一声称呼,这一个身份而已。
周颂没有多说什么,低垂着眉眼,站在大殿上,无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原德天见此,为喘了口气,心里腾升起不悦,面上却不辨喜怒,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沉声道:“此事本宗主自有定夺,请玄真道友、周长老无需太过忧虑。”
语毕,不等二人回答,便示意道童将梁兴扬、龙天罡撰写的稿纸呈上来,与手边的密信细细比对起来。
梁兴扬与周颂各自退回位子上坐下。
梁兴扬看到原德天这一行为,与龙天罡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催促他,就这么静静等待着。
整个大殿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不管是游龙宗的,还是尚天宗众人,脸上都不由自主带上了几分紧张之色。
唯独玄真观一行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脸轻松自在,浑身上下写满了看热闹的惬意。
我竟不知玄真那家伙还有模仿他人笔迹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