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修炼也没多大意思，求到了长生，然后呢？

纵使她成为这万千世界中的第一人，也觉得了无生趣。

仿佛有道声音在她的灵魂深处不停地重复着。

“来吧，来与我一起沉沦于这苦海之中。”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未在幻境之中，只是眼前这根竹子，已让她生不出一点念世之情，一切她所追求的东西，在这瞬间，都黯然失色，都没有了意义。

不！求长生之外，一定还有着更有意义的东西存在。

她要打破这方天地，她要去见证万物的起源，她要成为能够庇护纪家的存在。

就算这些都没有意义，那求死的意义是什么？

相比于死后的一片虚无，她更喜欢踏破这星空，她喜欢这个过程。

“长生”与“永寂”或许并无不同，可她喜欢这两者之间发生的一切事物，无论悲与喜。

则灵看着，纪星回手上的剑已然横于颈间，只需她手上再使点劲，下一刻便会身首异处。

别说纪星回，若是她，想要在这苦竹前安然无恙，都不是件易事。

能坚持这么久，已是不易。

而她说的那句“凝心静神”，在先天苦竹的影响下，竟然在此时才进入到纪星回耳中。

若不是她住在纪星回识海中，两人长时间以来都是靠着神识交流，这话纪星回绝对不会听到。

纪星回失魂落魄了半个时辰的身体，因为这四个字终于有了细微的动作，在她那无边无际，全是死意的世间中，出现了一片黑色的天鹅羽毛。

她眼中的求死之意逐渐散去。

等她脖颈上已被自己亲手划出半个指甲盖深的伤口时，手中的剑“扑通”一声掉入水里。

“嘶~”纪星回后知后觉地摸着脖颈，快疼死她了。

“则灵姐，这竹子什么来头？”她再迟钝也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就死在自己手上。

“先天苦竹。”则灵道。

先天苦竹？纪星回知道这东西，在传承中有记录，想起刚刚自己的异样，若是先天苦竹的话，倒也不觉得意外了。

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万幸。

只是让她意外的是，她没死，算是安然度过此关，怎么一点好处都没得到，除了后期不会再有心魔外，真的再没一点实际的好处。

“你又不是佛修。”则灵无语道。

修炼之人，一生所遇心魔不计其数，能不被心魔所惑，已经算是天大的好处了，她都没脸看纪星回这全身上下写着“遗憾”的模样。

“快治治你那差点要落进水里的脖子吧。”则灵无语道：“去晚了，好东西都被别人收光光。”

纪星回长呼出一口气，“这秘境什么玩意，我为什么会被传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秘境被人在入口大殿布下阵法，随机将人分散开。”

“这人真无聊！”纪星回又在心中默默骂了些少儿不宜，带上一长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