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渡口上,刘表率领蒯良、蒯越兄弟以及太守黄祖、副将文聘亲自迎接刘备一行人。
“贤弟!贤弟好久不见,这麾下队伍倒是日益雄壮了起来了!兄长心甚安矣!”
“备见过兄长,兄长之言备可不敢认同啊!兄长这荆州人才可不比备麾下少啊!”
“哈哈~我这荆州麾下忠心之辈有几何,愚兄心里自有定数;你我二人无需多言!愚兄已在太守府内安排好了,就让愚兄为贤弟接风洗尘吧!”
“能得兄长牵挂,备于这大江之中;心安矣!”
说罢刘表便拉起刘备一同返回太守府内,而司马懿则是轻轻的向蒯良、蒯越两兄弟行礼;黄祖、文聘则是与高顺陈宫等人行礼。
“司马懿见过子柔先生、异度先生,许久不见二位先生倒是开朗了许多。”
“当真什么都瞒不过你司马懿之眼啊!今时我二人已将大权全部归还主公,也算是乐得轻松了。”
“这……蒯家难道不会……”
司马懿眼中有些惊讶,这蒯氏兄弟非常人矣;这是这般果断倒是让司马懿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这反对之声定然是有的,只是在主公的兵势之下敢怒不敢言罢了;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兄弟二人可要仰仗别驾大人啦!”
“二位先生倒是折煞司马懿了,反倒是二位先生之为让司马懿深感敬佩;司马懿当竭尽全力回报二位先生!”
“你小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荆州真的发生什么,我兄弟二人就渡江南下!不收留我就休怪我兄弟二人不留情面!”
“咳咳……异度先生所言极是,是司马懿之错!一会定要自罚!自罚!”
“哈哈~别驾大人!请~”
司马懿与蒯良、蒯越三人在前,而黄祖、文聘与陈宫、高顺以及陈登父子在后;文聘显然对严肃不言笑的高顺非常感兴趣。
“在下乃太守麾下副将文聘文仲业!不知将军可愿报上姓名?”
“在下高顺高伯平,见过将军。”
“高顺?那三位先生是?”
“在下陈登陈元龙、陈珪陈汉瑜、陈宫陈公台!”
“还请三位先生与将军恕文聘此番无礼之举,文聘在此给先生与将军……”
“诶!仲业将军这可不对啊!刚刚将军之气势才像一太守之副将,一郡县之管理者啊!”
“这……先生还是莫要取笑文聘了……”
“哈哈~”
“仲业!三位先生可不是取笑你,而是让仲业不必那般拘束!你还要多向三位先生学习才是!”
“当真?文聘还请三位先生与将军不吝赐教才是!”
“我三人都孑然一身,自徐州而出;现如今不过是主公麾下一幕僚罢了!还请仲业将军莫要嫌弃才是!”
之后文聘便非常积极的与陈登父子、陈宫三人交流,尤其是不苟言笑的高顺;其麾下训练有素、治军严明、骁勇善战的陷阵营更是让文聘双目泛光,只是这对不怎么健谈的高顺来说倒是有了些当年徐州张飞的影子。
“兄长!兄长且听备与兄长介绍!此二人乃是昔日与备一同驻守下邳,共同抵御曹操的陈珪陈汉瑜先生与备之好友陈登陈元龙!”
“陈珪、陈登见过刘州牧!”
“这,二位可是那下邳陈家的陈汉瑜与陈元龙?”
“正是我二人!”
“哈哈~有二位先生相助!我汉室宗亲有望矣!我敬二位先生!”
“兄长!元龙身体有恙,此杯备替元龙敬兄长!他日元龙身体无恙后备亲自带元龙与兄长痛饮!”
“好!好好!还请先生以身体为重!”
刘表连忙意示陈登父子坐下,而刘备则是起身再度为刘表介绍另外两位。
“兄长可还曾记得飞将温侯麾下一文一武乎?陈宫陈公台先生,于下邳之时以奇谋连破备之大军令备佩服不已!而高顺高伯平将军就更让备喜爱不已!其麾下八百悍勇打的备万余军四处逃亡!备能得二位,心中甚喜!备先敬二位!伯平,备忘了!备自罚!”
说罢刘备拿起酒壶仰头连灌三杯,连一向沉稳的高顺都有点看不下去;只是刚欲起身便被陈宫等人拦下,随后陈宫与高顺起身向刘表行礼。
“陈宫、高顺见过州牧大人!”
“好好好!我可没少听贤弟提起二位啊,今贤弟得先生与将军;怕是有些开心过头了,我代贤弟敬二位!高将军便以茶代酒吧!来人!上茶!”
“谢过主公、大人!”
后半夜,刘备手持酒壶坐于刘表身旁;二人心中酸楚无人得知,而刘备与刘表眼中更是泛起丝丝泪光。
“兄长!若无兄长相助!备又岂能有今天这般!昔日备入主徐州又有何用?百姓相拥备却无能!守不住这偌大的徐州……备无能!”
陈宫与高顺有些意动,但是刘备却伸出手轻轻摇头;刘备仰头再度痛饮之后缓缓道:
“徐州之事,备从未怪过任何人!翼德生性如此,公台先生与伯平各为其主;备只是深感自身的不足!尤其是与仲达相识至今,再与诸位先生交谈、学习之后!更是深深的感觉到自身能力的不足……”
刘备话未说完,刘表当即夺过刘备手中酒壶;非常的用力的砸在桌面之上,吓得黄祖、文聘二人手中酒杯一颤;刘表深呼吸之后双手紧抓刘备的肩膀。
“玄德!!你在胡言什么!!你现在可不是那涿郡贩履之徒、不是平原小小县令!你现在是朝廷的卫将军!位比三公!!坐拥一州之地!天子!大汉!都在等着你!!你麾下的将领、谋士都是因你!因汉室而聚!!怎可这般轻贱自己!!兄长一直都可以是玄德你的后壁,但是你可莫要灰心!莫要松懈!”
“刘备明白了!!”
夜深后,刘备与陈登父子及众人一同卧榻而眠;唯有两道身影出现在月光之下,刘表脸上毫无醉意;背对着司马懿感受着清风拂面。
“仲达昔日所为乃是荆州吧?自许都开始一直到玄德彻底入驻新野,只是后来情况有变才与玄德选择了扬州。”
“如大人所言,司马懿自打一开始所想要谋取的便是荆州……荆州乃必争之地!据大江上游又连通汉水,若再得益州与之相连;则北上有望矣……只是……”
“只是玄德不论如何都不愿意从我手中抢走荆州,对吗?”
“是……主公与大人之情深,是司马懿谋划中最大的一个不可控制的因素;司马懿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扬州世家好处理,只是这荆州怕是没那般好处理;虽说我如今拿回了蔡氏与蒯氏之兵权,蒯良、蒯越也鼎力支持;只是这根深蒂固的世家谈何容易!玄德麾下庞统、诸葛亮二人更是与荆州世家有着解不开的缘分,诸葛亮婚约之女乃是荆州黄家黄承彦之女!黄家在荆州影响力可不比我小……”
“等!”
“等?”
“等待交州!以商道贯冲世家利益!以不可抗拒之利益诱使世家交出田地、奴隶!其钱粮多少、官位多高,没了田地、豢养不了私兵!那么大权则一直都在我汉室之手!”
刘表并未多言,而是转身继续感受着拂面而来的清风;或许自己已无法兴复汉室,但是这些个年轻人身上却有自己年轻时的影子;那单人单骑入荆襄的场景仿佛又出现在刘表眼前……
“仲达当真不需要伯平护送吗?此行前往宛城,你孤身一人备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主公无忧,那宛城宣威侯岂是小气之人!仲达此去不过与其商议罢了,不会有事的!倒是主公要多多操心元龙先生之事才是!”
“此事兄长已答应备一同留在江夏等待仲景先生的到来,有劳仲达操心了!”
“既如此,那仲达便走了!主公多加保重!”
“仲达一路小心啊!”
数日后,新野城外驻扎的张绣终于等到了策马慢悠悠而至的司马懿;张绣直接策马而上一枪直指司马懿胸口。
“扬州别驾大人倒是好雅兴!我大军于此驻扎数日,别驾大人倒是闲游起来了!”
“咳咳,威侯何出此言啊!这司马懿与主公数日前刚抵江夏,这架不住荆州牧景升大人的热情;就多贪了两杯!”
说着司马懿用手轻轻的推开胸前的寒芒,心中还是有些余惊;而张绣则是很快又将寒芒挥动直指司马懿喉间。
“是吗?别驾大人当真只是贪杯?我看大人身上这些个吃食可不像贪杯啊!莫不是州牧大人还留别驾大人做客新野不成?”
“咳咳,这威侯可就错怪司马懿了!这新野百姓热情,懿怎忍心拒绝!还请将军莫怪,这美酒便是司马懿专门为威侯讨要的!还请威侯莫怪才是!”
“我张绣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横扫南阳的存在!你司马懿倒是大胆的很啊!昔日还率千余带两虎将,如今不仅只身前来!还敢书信让本侯亲自迎接!怎么?本侯就那么值得别驾大人信任吗?”
说完张绣手中的长枪不由得再近几分,感受到微微冰凉的司马懿眼中没有丝毫惊慌;反而抬头与张绣对视。
“司马懿与威侯之情,自不必多说!司马懿信任威侯自如威侯信任司马懿一般,威侯若不信任司马懿又怎会亲自率军于此等待呢?威侯这般诚意,司马懿不只身前来又怎能彰显我淮南扬州之诚意呢?这些种种都……”
“行了行了!少胡扯!把酒给我!试探你小子两下还真蹬鼻子上眼了是不是?子义与文远将军为何此行不一同前来?”
张绣接过司马懿带来的酒嚢,仰头痛饮起来;喝过后将其抛向后方让曲部也一同品尝品尝,司马懿倒是挺惦记张绣这麾下的西凉骑军。
“子义将军训练水军去了,文远将军现在镇守合肥;不是我说!威侯又喝不过二位将军,这老想着找回面子……这一方诸侯怕是做不得这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