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公子?”
大家行动之前,互相都通过气,也见过面,所以七兄弟自然知道这位叫窦直的兄弟是严主簿找来的自己人。
要不然怎么会有故意在严二爷面前赢走窦直三十吊钱的前戏?
可就算是这样,还是不明白功夫老将是如何做到那么生猛的。
“窦公子,还望释疑!”
窦奇峰得意的晃了晃脑袋,目光望向严邶静,用眼神问了一句:“可说吗?”
严邶静回了他一个微笑。
【告诉他们吧!嘻嘻,老公,也让你在人前得瑟显摆一次!】
豆子:“哈哈,这个奥秘嘛,其实就在我这跟斗草上!”
斗草就是一根细长的草杆,用来在双方的蟋蟀开战之前,撩拨触须,激怒战意的。
七兄弟中的关枫从窦直手里拿过斗草,仔细看了看,并未看出什么异样,学着严二爷的样,凑近鼻子闻了闻,也闻不出任何异味。
“哈哈,当然是闻不到任何味道啦!这东西,是出自大理寺机枢馆的……”
咳咳!咳咳!
严邶静适时的发出两声轻咳!
窦奇峰立马刹住话头,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嘿嘿傻笑两声,挠挠后脑勺。
七兄弟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奥秘还是咱大理寺机枢馆里鼓捣出来的,这么说主要策划人还是严主簿啊!
——严主簿,您怎么这样?跟我们还见外!
——这斗草上面是不是涂了什么好东西,快告诉我们!
——严主簿,您别忘了,我们兄弟几个,和机枢馆的老彭他们,也经常喝酒的。
——就是,严主簿,您要是不肯告诉我们,我们自己去问老彭去!
“好啦好啦好啦!你们死心吧!这方子,老彭他也不知道!”
七兄弟互相看了看,七脸的不信。
“实话告诉你们吧,这是我问明寺正亲自讨来的方子!”
“还是不信是吧?咱们机枢馆是不是也研制过破解江湖上各门毒药的解药,所以,馆后面收藏了一些稀珍的五毒之物,这不是秘密吧?”
七人纷纷点头,看来都知道。
“那其中呢,有一种从乌头蟾蜍皮肤上的毒腺提取出来的毒素,对天下所有的虫豸都是一种剧毒,不过对于人来说,这种毒腺最多只会使人麻痹,所以是麻药的成分。”
七兄弟脸上半信半疑。
“你们一定在想,既有这样的法子,怎么可能没有别的赌客先想到,用来瞒过赌坊。”
七人被严邶静说中心里所想,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愧色。
“因为这毒腺提取容易,可调配却非常难,要想瞒过别人,甚至是瞒过坊主,需要将它原先的腥味去除,还得保留对虫豸的毒性。”
“明寺正亲自试了很多天,才终于将这乌头蟾蜍的毒腺调制成一种药水。无色无味,但毒性也弱了很多。”
“将药水涂在咱们自己的蟋蟀身上,对方咬中后,必定会陷入酒醉一般的迷晕状态,斗志战意自然也就全无,甚至也不可能再出声鸣叫!”
“这药水只制了小小的一瓶,就放在窦直的腰带中,窦直想赢的时候,只要将斗草从腰间抽出时,暗中将一头伸入瓶中,蘸些药水,在撩拨时将药水涂抹在蟋蟀的身上……”
七兄弟中的关竹关枫脸上再次露出疑惑之色。
“你们会说既然只需要最后一只蟋蟀翻盘,为何不提前抹好药水,又何必用斗草来涂抹?”
关竹关枫再次被严邶静猜中心里的声音,一阵由衷的叹服。
“因为这药水毒性变弱,涂抹一段时间后就会消失在空中,需要反复不断的涂抹。”
【我只能解释成这样了,跟你们说“挥发”这个词,你们肯定听不懂啦!】
“好啦,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二叔最后花三百两买走的那个功夫老将,和其他几只没什么区别,也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至于这个药水的方子嘛,你们也不用多想了!我和明寺正说好了,他绝不会转教给老彭他们!”
“也就是说……全天下知道这药水配制之法的人,就只有明寺正一人!”
“你们几个若是也想配了这药水去坊子里赢钱,可以仗着胆子去问明寺正……看看他可愿意说给你们听。”
七兄弟互相看了看,终于各自摇头叹息。
明寺正那人,论起来是大理寺三大党头之一,大家的领导,关键是性格古板正直,传统守旧,再加上他是红营的领头人,红营和蓝营原本也没有亲近到可以如此这样互通有无的地步。
唉,看来这个发财致富的方子,只能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烂在明寺正肚子里了……
等等,世间绝无仅有……豆子的腰袋间,还有唯一的一瓶!
众人正看向豆子的腰袋,只见他伸手入袋,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并没有瓶盖封口,豆子将小瓷瓶倒转了来,屁股朝天,上下抖了几下。
瓶中并无一滴药水!
豆子一脸傻笑!
嘿嘿,剩下的,刚刚被我倒光了!
唉……又被严主簿先算了一步!
严邶静脸上笑开了花,“我早知道,你们一旦明白这斗蟋蟀必胜的法子,一定会心怀贪念,走上歪路!”
“来来来,这是之前说好的,每人二十两!拿着,拿着,拿着……做人呢,还是要脚踏实地,拿该拿的钱,不属于自己的钱,就不要去想啦!”
七个人奖金到手,心情又转为大好,心里对这位女中诸葛严主簿更加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