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最喜欢江南了?”林梦云讶然道。
姨现在没说过,但以后会对我说的。
自己在浙沪扎下根后,曾邀请爸妈和姨来过江南一趟。
那一年,桃李春风,他和姨泛舟于绍城东湖。
春雨绵绵,打在乌篷船顶,咚咚如珠落,叮叮如铃响。
两人在船舱里围炉煮茶,旁边烫着一壶绍兴黄酒,切了姜丝,放了红糖,可去春寒。
林梦云两指掐着一杯黄酒,微抿了一口,看着那东湖水庭被春雨敲出的一串串涟漪,不由说道:“如此,在这里过一辈子,也是很好的。”
当时陈青山以为姨最爱江南,才会有此一说。
后来,收到姨的绝笔信,心梗去世那一刻,陈青山才明白,姨说的不是江南,而是自己。
跟自己过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现在,陈青山晓得了,姨爱自己,也爱江南。
跟心爱之人在心爱之地,过一辈子,人生无憾。
只是林梦云却否认道:“你别胡说。姨不喜欢江南,姨最喜欢京城。你能上清北是最好。分数不够,魔都姨也喜欢……”
下一秒,林梦云被陈青山狠狠搂进怀中。
在她耳畔耳鬓厮磨道:“不去京城,不去魔都,不去深城,只去浙省。想跟姨……”
“去断桥赏雪。去雁荡山看峰。去百丈漈观瀑。去普陀山拜观音。去东湖泛舟。去南浔走一遍青石板。去西塘住一晚红尘客栈……”
“你……!”林梦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陈青山,说不出一句话来,双眸春情似春水。
心雨落春湖,涟漪似情丝。
唔!
一下子咬住了陈青山的脖子。
那白嫩小手慌不择路地解开陈青山衣衫上的一枚纽扣,扯开衣领,咬在上面。
小青山,你真是要了姨的亲命了!
陈青山爱怜地揽住姨的小脑袋。
嘶!姨有够用力的。
良久……
如果说陈青山给林梦云印的是一枚玫瑰花瓣,那林梦云给陈青山种的就是一整朵玫瑰花了。
女人,在某些技巧上,好像真的无师自通。
清醒过来后的林梦云才惊觉刚才自己的动作究竟有多难以启齿,自己真的昏了头,脑子给小青山啃了。
慌忙解释道:“姨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你不要多想。”
陈青山指尖轻拂林梦云给他种下的吻痕,贱贱的笑容,让林梦云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说了不许想,你还想,还想……”
陈青山怀里的林梦云身子扭了又扭,撒娇耍憨,无所不用其极,怀春小女子姿态做尽。
陈青山赶忙把林梦云再次搂进怀中,哄道:“不想了,不想了。都是我的错。”
男人至死都无法抵御的大概就是心爱女子的撒娇了。
……
白河县因白河得名,却因青山出名。
与隔壁“天下无双圣境,世界第一仙山”的老君山是同气连枝,一脉相承。
甚至有传老子李耳归隐地不在老君山而是青山。
海拔两千余米。
峰顶筑一老君观。
十里画屏之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
林梦云和陈青山约定今早去爬青山为他求一支金榜题名的上上签。
一大早,两人便坐上了去往青山的公交。
今天的林梦云,一改往日的亚麻灰衣打扮,而是郑重其事地穿上了一条黑色长衣。
上面类似长褂,下面则是裙摆造型,裙面以银丝刺祥云。
如瀑青丝以木簪挽起,垂髫两缕长发至胸口处,如流云,如青烟。
云姨的美,清冷孤艳,空寂绝俗。
上了公交落座,一车人都在打量林梦云,却没有一个人敢光明正大地直视林梦云,只敢耸拉着脑袋,用余光,用斜瞥,偷偷摸摸看一眼。
咦!你们干嘛这么怕姨,姨又不吃人。
陈青山的猪爪子正要握上林梦云的柔荑,却被林梦云轻轻推开,低声斥道:“有人。”
两人坐直达公交来到青山脚下。
一车的人,到终点站却只剩下他们两人,其他人在别的站点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