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双方似乎正有些僵持,小公子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袖,冲着吉乃福身道:“儿与喜久子远行期间,母亲请多保重,相信以宇智波的能力,我等的安全母亲自不必烦忧。”
他与吉乃对视良久,最后是吉乃开口:“好,我等你们回来。”
她转头冲着喜久子温声道:“遇事,由奇妙丸做主,好好听话,等你回来我再把绝先生请来给你讲故事,可好?”
“真的吗?那就最好了,谢谢母亲!”她答得欣喜,面上是天真活泼。
你看着这场景,不禁怀疑场内三人,是否只有喜久子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
其实她的年纪与斑无异,不过大概是因为身处宫闱锦衣玉食,没什么烦恼,周围的人又都顺着她,才使得她说话行事之间既有着孩童的可爱,却又有些不带遮挡的恶意。
你又想起曾经见到过的来自她身上的,不加掩饰的恶意,她当时是坐着轿子被人抬着走在街上,风吹起了轿子上面的帘子,一个穿着褴褛的男人站在路边看到她的面容,惊呼着好美,她却让人将那人的眼珠子挖出来,说什么那人不配看她,可惜那人是个流浪武士,他并不顺从,并且上前将她的轿子彻底打翻了,她被甩了出去,身边的忍者赶忙去接她。
等她平安落地后,她却直接打了那名忍者一巴掌,“卑贱无用的东西。”
后面还有一句话,“将你的手自己剁了。”
就是这么一言难尽,你看着的时候都惊呆了,手对于一个忍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再清楚不过了,可那名忍者竟然真的拿出了一把刀来。
你后来问起斑这件事,他说,那个是她自己豢养的家族忍者,从小养在身边。他说这些时面上也是风轻云淡见怪不怪,好像家族忍者得到这样的待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松子,你要知道,那些忍者,要是没有大名府豢养,本身也就是战争孤儿而已,他们属于她,听她的话,这证明大名府的忍者训练是有效的。’
话是这么说,但,喜久子当时才不过十岁。
你相信血缘的力量,所以你认为,这家人,都有病。
不同的只是,喜久子表现出来了,而她母亲吉乃和哥哥奇妙丸藏得深而已。
“忍者小姐,你好像对我特别关注?”奇妙丸坐在马车内,撩开了一侧帘子,正正对上了你的眼睛,“真是好奇你这眼睛下面的真面目啊。”
你转而平视前方,“小公子也就是好奇好奇,忍者的真面目不好轻易示人。”
他换了身轻松惬意的装扮,当他双手放在窗栏时,体内的那股少年气油然而生,“哦,是吗?可我的好奇持续时间一般都挺长的啊。”
“也许有机会见到也不一定。”
你很想回他一句,’请尽管想屁吃。’
但你只是沉默地行走,是的,行走,他们带的人或骑马或乘车,你们走路…..这个也是小公主提出来的呢。
‘想来你们刚才说话这么硬气,那一定很有能力了吧?’那笑容猝着毒,你根本不想跟她多说。
你跟岚交换了个眼神,这是先前就说好了的,斑隐匿在车队中,你跟岚互相在奇妙丸和喜久子的马车间同行,稚和紘分别在车队的一头一尾,这个阵型,攻守兼备,前后方的异动也可以及时知晓,藏有后手也可出其不备。
岚似乎被喜久子折磨得不行,眉目间压抑的气息让你忍俊不禁,“看你不行了,来解救你了。”
“那可真是多谢了。”他摇了摇头,“真是个小恶魔。”
“还好吧?”
“你可以尽管试试。”他挑了挑眉,“撑不过十分钟,今晚你守夜。”
“撑过了呢?”
“撑过了,下一次轮到你值夜我来替你。”
“行,一言为定。”
于是你走到了喜久子的车厢旁边,刚调整好步伐跟马车同步呢,她掀开了帘子来,先是一脸期待后又霎时间就拉下了脸来,“怎么是你啊?你们队里的另一个呢?那个队长?”
“他没空。”你很直白地断了她的念头。
“什么叫没空?你们执行的是保护任务,我让他来贴身保护我不应该吗?”
“我们卖艺的,不卖身,小公主你省省吧。”你同样一语道破她的心思,没看出来啊,分明对忍者那么鄙视,却竟然对着斑春心萌动了。
“你!你口出狂言!臭不要脸!”
“是是是,不要脸,脸不要,你可以割了放在地上随便踩,要不,我现在就割给你?”说着你就拿出一把刀来,真就在脸上割了,见了血,她尖叫着又缩到了车内。
你一把掀过带血的面皮,这家伙见不得血,你还记得当时那个忍者要割手,她却尖叫着晕了过去……这种熊孩子,就是得多吓两下,多吓吓才能听话,你可不想路上光想着怎么应付她的那些无理要求了,你虽然站得有些距离,但她刚才问岚要这要那的话你还是听得很清楚。
什么那个鸟太吵,你给我打了。
什么我明天早上要喝露珠水啊,你去给我采啊。
什么好闷啊讲个笑话来听听啊。
什么你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你还是讲鬼故事吧。
什么这个鬼故事一点也不可怕,你真是一点用也没有,故事都讲不好要你何用?
什么你们队长叫什么名字啊?长得好看吗?又或者你觉得我好看吗?
就这些废话。
岚大概是碍于男女,天生不好拒绝这种美丽的女性,问的话都一一答了,也不会拐着弯骂骂她。
“我不要你在这里,你走开!”看吧,就算在车厢内,她也是有话要说的。
“你没得选择,就我了,认命吧。”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一连说了好几个不要,给你逗笑了都。
就是高音太多,怪刺耳的,于是你给她加了个禁声咒,世界清静了。
她惊恐地窜出一个脑袋来,两眼大如铜铃。
“呜呜呜呜呜!!!”
“给你省点力气,喊那么多,费嗓。”
“眼睛蹬这么大,可丑了,跟牛眼睛似的。”
于是她又赶紧缩了回去。
其实还是可爱的,你心中有些感叹,也就是个骄纵的女孩子,就算有些恶意也是因为她不知道恶意带来的后果,这种直白的恶意总好过处心积虑的恶感。
不过你很快被打脸了。
你们见着天色渐晚,便寻了一处小溪附近扎营,当你甫一解开咒,她就跳下车来冲到你面前来大叫,
“你这个,卑贱的,不知所谓的疯女人!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只是我们养的一条狗!一条依附我们才能生存下去的一条狗!你们整个宇智波!整个宇智波!”她喊得花容失色,脸上的妆容都花了一片,看来是真的气急了。
“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我要让你死你还是得死!”
你撇着嘴有些想发笑,看来是权力使人自大啊。
“呀,这是怎么了?怎么吵起来了?”奇妙丸施施然地走过来,“喜久子怎么这么生气?脸都花了呢。”
他拿出一面小铜镜来,悬空照着她的脸,“看看,多难看?”
“奇妙丸!”她一手打掉那铜镜,愤恨地看着他,“我要她死!”
他回头看了看你,微笑道: “那我可办不到,毕竟我打不过她啊。”
你皱了皱眉,看起来他们兄妹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和谐。
喜久子倒退了几步,转身就跑掉,“我讨厌你们!”
你站在原地与奇妙丸对视,“忍者小姐,果然如我想的一般,不安常理出牌啊。”他眯着眼睛,面上笑着,那笑意并不达真意。
“这是你的错哦。”你说着,“妹妹长成这样就是你的错。”
他摊了摊手,“但还是请忍者小姐将她追回来吧,不然,出了事,回去可不好跟我母亲交代啊。”
你当然不会真的撂下她不管,跟岚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你就追了上去了,她跑得很快,脚上的鞋都掉下来一只,一边哭着一边大喊,总归是些发泄的话。
你跟在后头,想等她跑累了再捉她回去,不然路上咬你一口,对你拳打脚踢,你还不好还手。
宽广的平原之中,突然窜出一声狼叫来,接着一声,又是一声。你停下来环视四周,果然有了被狼群包围的架势,草原狼要比你以前看到过的山林狼大许多,速度也是更快。
它们显然知道该先朝哪个下手,向着前面越跑越慢的喜久子奔去。
跃起身来扑向她的身影看起来非常迷人,你叹了口气,真不想杀它们啊。
“火遁·豪火球之术!”你跳到空中吐出的火壁,将其他狼阻隔在了火的外层,它们四散开,但仍然气势汹汹地盯着火的内层。
真是有勇气的生物啊,你感叹着,身体自由落下,落在了火的内层,前方不远处,有一只落单的狼,是刚才率先扑杀的那只,它因为这火焰停了下来,但已经脚踩在喜久子身上了,正回头不满地冲着你嘶吼。
“呜啊救我!救我!救我!”地上的喜久子哭得泪眼朦胧,身体一抖一抖。
你只是站在离她不远的距离,冷眼看着她被狼压在地上,你缓缓说道:“小公主,你看好了吗?“
“现在就是一条狗正踩着你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