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多日过去,此时因三鸿郡檄文传遍四方,琰国阴谋胎死腹中,赵牛儿冒充张予之的事也已路人皆知。
西南三郡早已纷纷脱离大广国,打着为陆不异报仇的旗号,与广成郡反赵势力一起,组成讨赵同盟,向定远城杀去。
赵牛儿内忧外患,何谈北进延阳郡,只怕不日就要覆灭。
归弢因李伏威大军在侧,不敢向西轻举妄动。乃遣人与西南各军交好,一面紧密打探战况,一面专心防备东面之敌。
这夜寅时,归弢仍坐在府中批阅公文,案旁已批示完的折册叠了数摞,另一头仍有几堆等待过目。
困顿袭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便拿出细针刺在几处穴位,缓解倦意。
忽听屋外路通一声音道:“是谁?”
瞬间一个人影飞快往自己房中奔来。
他立马拔剑,那人转眼已落于跟前。
但见他身形魁梧,方脸阔颌,约莫五十多岁。印堂红亮,一看就是武功高强之人。
“你就是归弢?”那人发问道。
说话间路通一已冲到房内,就要动手。
归弢示意他停下,正色道:“在下正是归弢。敢问阁下大名,深夜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那人笑道:“我已在此多时,听过公鸡打鸣三遍,而你全神贯注,不知疲倦,一时不愿打搅。但看这些文书,事无巨细,都由你亲决,岂不耗费心力?”
归弢道:“阁下说笑了,郡中政务繁杂,加之旧敝沉疴,一日不决,便加拖累,因而不敢懈怠。”
那人不禁夸赞起来:“你日日勤勉如此,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外界传言归弢首领文韬武略,事必躬亲,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浮名而已,倒让阁下见笑。”
“可惜,秦垒那废物要有你一成才干,也不至于丢了三鸿郡。”
对方突然声色俱厉,似乎秦垒在场,就要把他撕碎一般。
归弢暗忖到,这人气色威严,口气不小,当是朝廷的要人。
直言道:“阁下气势不凡,想必不是为了骂秦垒而来,有事还请赐教。”
那人笑了一声,没有答话,伸手就往衣服里掏。
路通一见对方倨傲无礼,又怕他藏有暗器,怒道:“休要妄动,莫非敢来行刺。”
纵身闪到跟前,挥刀就砍。
那人从容闪过,顷刻一拳打出。
路通一大惊,这拳头力道贯直而出,以一往无前之势冲来,浑厚内力直逼自己面门,乃是绝顶高手之功力,不可硬接。
急忙回身,躲过一拳,独臂舞刀猛攻。
那人随即赞道:“好刀法。”
也使单手迎敌,拳风直将丈余外的蜡烛也扑灭了。
路通一大伤初愈,独臂刀使来尚有诸多不便。见对方拳头尽往自己手臂打,不由得出刀受阻,连连后退。
心想此人若尽全力,自己只怕撑不到十招,笃定他并非是为行刺而来。
两人打斗之声惊动了一众侍卫,刘九也从自己房间冲了过来,见路通一落于下风,不由分说,举刀助他对敌。
他于戎马倥偬之间,不忘勤加修炼苍黄诀,修为已到了第四层上。加之以天杀刀法上阵厮杀甚多,二者齐头并进,相得益彰,武功早已不可小觑。
那人连战两名高手,却是全无胆怯,出拳越发刚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