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凑着的一群人,笑作了一团。
“陆司昀,趁我说好话的时候,赶紧下来... ...听到了没有!”姜晏宁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怒火,“你要是再不下来... ...百里岳,找人过来把这棵树给我砍了!一片叶子都不准留下!”
“... ...是。”刚刚还跟在人群后面笑,百里岳站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笑意了。
哪里还敢耽误,立马就去找人来砍树了。
陆司昀委屈巴巴地抱住了树干。“我就知道,你是不爱我了的。”
脑瓜子嗡嗡的,姜晏宁面部的神经抽搐得厉害。
“刚成婚那时,你多温柔啊,夫君长夫君短的跟在我身后,满心满眼都是我一个人,如今果然变心了... ...”陆司昀委屈啊,“我同雍王打个架,你护他不护我,谁是你夫君?我才是你夫君啊!”
“我何时护他了?!”姜晏宁还觉得冤枉呢。
这话从何说起啊,她何时护了雍王。
“那你还吵我了呢!你还罚我... ...罚我面壁,不... ...不给我饭吃。”陆司昀狡辩。“你都不吵他!”
大娘子都不肯承认爱他了,果然是感情淡了... ...
“我吵得着他吗?他是谁啊!我又不跟他过日子!”姜晏宁气得燥热,撸起衣袖,站在树下徘徊。
从前这爬树是她的招儿,她用这一招儿对付她阿娘,急得她阿娘要砍树,老了老了果然是遭了报应了!谁能想到当初稳重又儒雅的陆司昀,如今蛮不讲理,浑像个泼皮无赖,自家四个儿子都没这么难收拾的!
“那你... ...可以像你以前一样,抄起你的长枪,去揍他一顿,替我出出气啊!”陆司昀继续诉说着心中不甘。
说到底还是为着他和雍王“打架”那事,心里就觉得委屈,觉得自家大娘子就偏向了外人。
活脱脱一个“老小孩儿”在闹脾气。
“揍他干什么啊!你把他轮椅都扔了,他那样儿... ...他站都站不起来!”姜晏宁也不知道,昨个儿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又在为着这事闹脾气了,“再说了,你跑到人家家里抢东西,把人家打了,把人家轮椅丢进了水里!你知道你儿子捞到后半夜什么时辰,才把轮椅捞起来的吗!还有理了!”
说到这儿,陆司昀确实没了理。
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理由了,索性抱着树干继续发脾气。
“大娘子!”百里岳快步从外面跑了进来。
“工匠呢?”姜晏宁问,回来的这么快,没见着他身后跟了什么人。
“不是,是大公子和老国公爷回来了!”百里岳刚刚顺着姜晏宁的意思,果真跑到外面去找人了。结果就看到了侧门处,家奴正在往院里搬着大公子的东西,才知道人已经到了!
这便急着回来报个信。
这下轮到姜晏宁慌了,“赶紧,赶紧准备一下。陆司昀你赶紧给我下来,别磨叽了!新妇回来了,你当真要新妇过来拜见的时候,瞧见一个挂在树梢上不肯下来的公爹吗!”
听说新妇进门了,陆司昀反倒更加得意了,“那你说,你爱不爱我?”
“爱!爱你,最爱你了... ...行了吧?赶紧下来。”姜晏宁是生怕下一刻,新妇就进来瞧见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陆司昀也不再闹了,招呼百里岳把梯子往跟前挪挪,就要下来,“扶好了啊,可别摔着了大娘子最爱的人。”
“... ...”姜晏宁咬了咬牙。
若不是今日儿子和新妇回来,她一定... ...
闹剧暂时落幕,院子里重归宁静,家奴女婢们继续忙碌起来。
百里岳进门,看到陆司昀和姜晏宁已经一改方才的样子,端庄自然地坐在了正位上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