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茵自然还不知道自己被人骂了。
她一大清早,就被男人缠的气都要断了。
屋里床帏垂落,一只素手伸出来,紧紧攥住一捋坠着的金红流苏,纤瘦拳头攥的轻抖,又被一只修长大手裹住,捉了回去。
得到释放的流苏,似水波般荡漾着,烁烁凌凌,与女子莺泣声韵律和鸣。
架子床重重吱呀了几声。
又在少女娇脆可怜的急啜声里,兀地镇住。
帐内红被凌乱,两人交颈亲昵,耳鬓厮磨。
聂天擎额上冒汗,黑眸渗渗幽亮,爱怜啄了啄怀里软人儿春意潮红的妩媚眼梢。
“...方才疼不疼?”
俞茵力竭似的细声喘息,脸埋在他肩窝,轻轻摇头。
聂天擎愉悦低笑,笑声暗哑。
又搂着人儿好生厮磨了会儿,直到房门被叩响,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他翻身坐起,掀被下床,开始穿戴衣物。
“困就接着睡,让她们送热水来,伺候你沐浴。”
俞茵趴在软枕上,枕着一条雪白玉臂,一动不动看着他。
男人身板宽阔伟岸,只一个背影都是顶天立地的样子。
她潋滟含情眸轻眨,喃声唤他:
“大帅要出门?”
“去趟兵府司...”
聂天擎低头系着腰间皮带,下意识应了声。
回头看,瞧见她似梨花着雨的柔弱姿态,忍不住又低身凑过去,吻了吻雪白香肩。
“怎么?”
俞茵撑臂坐起身,一手拢被。
“...方才程妈是不是在外面说,杜明英来了。”
她不悦,侬艳唇瓣轻噘,倚住男人手臂:
“这么早过来,定是为了见大帅一面,别急走,我同大帅一起下楼。”
聂天擎低声失笑:
“瞧不出,还是个醋坛子。”
俞茵鼻头皱了下,掀开薄被就下床穿戴,又喊了程妈和香梅进来。
程妈让香梅伺候着俞茵洗漱梳头,自己去规整床铺。
聂天擎也真不急走。
他慢条斯理穿戴好军装革靴,就坐到一旁矮榻上,颇有耐心等着俞茵收拾。
女人梳妆最耽误工夫。
不过俞茵是浓颜昳丽的美人儿,素日里也不爱上妆,只因稍稍涂脂抹粉,都会显得过于艳媚。
故而她梳妆,比旁人要省时的多。
没让聂天擎等太久,梳好头,换了身儿湘妃色绣海棠花儿旗袍,便挽着他手下了楼。
见着坐在堂屋里等的杜明英,俞茵未语先笑,语声清悦。
“明英小姐,让你的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明明只涂了唇脂,算得上素面朝天。
但那如画眉眼雪肤丽颜,被身上明艳色泽的旗袍,衬的又清又媚。
宛如润过丽色的水墨仕女图,令人眼前一亮。
杜明英抿紧唇,上挑的眼尾勾出抹笑,从围椅间站起身。
“聂帅,聂夫人,这么早,我也打扰了。”
俞茵笑盈盈挽着聂天擎,在膳桌前落座,关切问她。
“是啊,这么早,明英小姐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杜明英话未说完。
聂天擎端起碗筷,转脸看俞茵,淡淡插声:
“饭菜凉了,边吃边说。”
俞茵乖巧弯眉,十分顺从捡起箸子,先替他夹了菜,眼睛又清亮亮看向杜明英。
“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