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对我手中的电话熟视无睹,也可能她就是为了报复我,所以特地选了这个让我无可奈何,任人宰割的尴尬时刻。
我努力举着手机将手伸到最长,咬着牙将自己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来,“你先下去,电话!”
余悸依旧不语,我觉得脖子上的疼痛陡然加剧,瞬间疼得我叫出声来,疼痛和她的不讲理让我有些动怒,管她三七二十一抱着她的身子就一个转身将她压在身下,怒视着她因为缺氧而红彤彤的脸,“你丫松口!我在警告你一遍,快点松开!”
余悸瞪着我,一双美眸中逐渐有了水雾,下一刻,她松开嘴猛得将我推开,我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又不甘示弱的瞪了她一眼,这才把手机放到耳边,“刚刚说什么了,我有事没听清。”
我举着手机,手机很安静,钟晴的声音一直没有传来。
我拿着手机将屏幕点亮,看着还在跳动的数字,确定电话没挂,于是再次问道:“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先挂了。”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钟晴忐忑的声音传来,“程诺,我……我开车把人撞了,现在一帮人围着我,你能不能来帮帮我,求……求你了……”
听到手机里嘈杂的声音,我赶紧问道:“你人没事吧!“
“我没事,但他们不让我走。”
“行,人没事就行,你在那等我,我没来之前他们说什么都不要答应,一切等我到了再说。”我松了口气,一边安慰她一边让她将定位发给我,我又叮嘱了她几句,让她一定不要再次和他们发生冲突这才挂了电话。
攥着挂断的电话,我下意识朝沙发上的余悸看去,她却眼含怒意的看着我。
我没有犹豫,对她道:“你先在房间里待会,我去处理点事。”
说完,我就朝门口走去,她却叫住了我,“程诺……”
“怎么啦?”我回头看着她。
余悸的脸色很难看,似愤怒又似祈求,于是她的话便成了我摸不清情绪的语言,她神色挣扎着,最后问道:“打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对吗?”
我“嗯”了一声,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见余悸不说话,我问道。
谁知道我的话音刚落,余悸脸上的神色瞬间只剩愤怒,直接抓起沙发上的靠枕就朝我胡乱的丢来。
我躲开一只,又用手接住一只,悻悻回头她又丢出一只直接砸在我额头,虽然不痛,但她这毫无道理的蛮横行为让我本就烦躁的心一下子就被点燃。
“你有病是吧!不是咬人就是砸人的,我TM欠你的啊!”
“对!我TM就是有病行了吧。”面对我的恶语相向,余悸有些歇斯底里,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镜头就朝着我砸过来,镜头落到我面前的地上又被弹起,在落地的瞬间便破碎,一同破碎的还有她那得不到发泄的情绪。
我愣愣的看着地上还在滚动的镜头,不满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砸的镜头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你显得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
说完,我不再看她,没有丝毫留恋的开门离去,顺手带上的门“砰”的一声撞在门框上,就像带着不满撞在这多事的生活上,为它的操蛋鼓掌。
而我从这澎湃的掌声中,隐隐听到一个女人痛苦哭泣的声音,然后被掌声淹没,我却像个无情的刽子手,将冷漠无情的刀刃亲手推向她,全然忘却了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
我打了一辆车直奔钟晴发给我的位置,窗外的景色飞退,街上的嘈杂像五音不全的音符,在混乱的交响乐章中一次又一次翻动着我痛苦的神经。
手机静静的躺在手中,我期望余悸能给我打电话,然后痛骂我一顿,可我又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我,又怎么会打电话给我。我想给她打个电话,却又担心会触她的霉头,让她本就不开心的情绪更加生气。
于是我选择沉默,让时间充当矛盾的调和者,之后再好好的弥补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