俐童精致的小脸皱了皱眉，摇头道：“这怎么分胜负？功力似乎难分上下。”

成白面色微妙，讪笑道：“前面想错了，这是石头剪子布，朱厌分明输得干脆利落。”

俐童愕然道：“这样比试都行。”

烟鬼低声道：“高明之极。”

虽然分出输赢，却不知朱厌为何死去。成白没有别的线索，难以判断，不愿浪费时间，往下一座宫殿走去。

第十宫是酉鸡宫，石像色作五彩，形似雄鸡，乃希珍神禽昂日鸡。

进入宫殿，只见四下散落不少五彩翎羽，至今光彩依旧，不沾尘土，却没有尸骨。

成白揶揄道：“真是一地鸡毛啊。”

俐童表情丰富，讶然道：“莫非昂日鸡光溜溜地离开了此地，不知当时情景如何。”

成白问道：“翎羽莫非也是宝物？”

俐童点头道：“那是自然，这等大妖骨骼尸骸皆是难得珍品，更不用说这些昂日翎羽了。昂日鸡在十二地支中实力偏上，与巴蛇相差不大，或是弃毛保命，未尝不可。”

成白直言道：“它能保得住性命，急流勇退，便已高出巴蛇一筹。没有更多线索，我们走吧。”

虽有宝物，却不能拿，成白当做没有看见，带队往下一座宫殿走去。

第十一座戌狗宫，门前石像形状如狸，白首赤毛，乃传说中的神兽天狗。

宫殿内横卧兽首人身残缺骸骨，兵刃被打成了数截，难以看清什么武器，曾经又是一场惨烈恶战。

周围留下的拳印爪痕凌厉非凡，残迹依然蕴含精深武功和秘术法则奥妙，令人目眩神迷。

成白眼界随之增长，细看片刻说道：“石佋闯关到这里有了新的进步，拳力更为深奥莫测，比先前又层出新意。”

俐童跟着瞧了一遍，赞许道：“天狗实力也许不如苍龙，却在前面的巴蛇和昂日鸡之上。石佋为了挑战，可能不止来过晋升之城一两次，过了戌狗宫，已然稳定在无相境中期。”

成白揣摩良久，面露喜色，笑道：“对他人而言，这些不过是残破痕迹，无足挂齿，对我却犹如稀世秘笈，解答不少疑难问题，真乃难得机缘。”

俐童问道：“有何大收获？”

成白正色道：“六道极乐拳中最难领悟的杀招，戮字诀，净字诀，今日我尽得真解。玉衡圣殿后世流传的落叶神掌、百战衍圣拳与之相比，实乃一知半解之作，不在同一层次。”

烟鬼颇为佩服，捧场道：“主上能从些许残旧拳印领悟得道，天资卓绝，世间也没有几人了。”

成白听闻颇为受用，领悟足够，带队往山巅最后一座宫殿。

第十二座亥猪宫，门外石像其形似猪，象鼻牛尾，又是一种世人难见的传说级神兽梦貘。

宫殿中的兽形骸骨完整无缺，体格硕大，相比之前的巨型妖兽却要小了许多。

成白围着梦貘尸骨转了一圈，连连摇头道：“这又是个未解之谜，没有战斗痕迹，看不出怎么死的。”

俐童颇有把握道：“梦貘能够入侵他人梦境，以梦为食，在地支十二妖王位居顶尖，不在苍龙之下，却非以肉身见长，想必这场战斗别开生面。”

成白猜测道：“莫非他们进行了一场梦境中的神识之战，才没有丝毫伤口。前面难道也是如此？”

俐童接话道：“梦境是梦貘最擅长的领域，就算比它强的高手，也未必能赢，却败亡在此。说明石佋在一轮挑战后，无论神识还是功力都增长良多，可能那时已接近无相境后期。”

成白凝思片刻道：“也许石佋掌握着我们不知道的秘术或宝物，成功度过难关。”

游逛地支十二宫花了不少时间，一天匆匆而过，成白索性在山顶宿营。

塔内不分白天黑夜，光线始终如黎明初起般轻柔不失明亮。俯视山下，十二座宫殿似蜿蜒巨龙匍匐山脉之中半隐半现，周围黑白分明，万籁俱寂。

然而并非只有成白一人，遥远的山脚下，阴影笼罩之处，有一团橙色篝火点燃，在静谧的山谷中额外突兀。

“还有别的挑战者到了第五层，究竟是谁？”成白暗自好奇，其他猎人也有这个本事？真是出乎意料。

那里有带翅膀的生灵飞过，降落在篝火附近，旁人看不清楚微小的遥远身影，成白的灵眼却没有错过：“是冰霜魔龙王。莫若这么快又上来了，切成碎尸还能复原如初，不灭魔体真是了得。”

俐童知道那一战的结果，提点道：“他已经明白你的底蕴不弱，绝对不会再犯上次的低级错误。不灭魔体非常难杀，生命顽强几可直追真圣的不朽境，在区区低微境界就有这般能力，堪称逆天存在，难怪那么自负。”

“若不能超越强敌，怎能六道独尊？再见面交战，定将他收拾得服服贴贴。”

成白谈笑自若，如今从俐童处获知修炼体系道路，远比穷奇大陆一会三宗七殿所知还要知根知底。

普通武者历经胎息、移劲、凝势、问心、证体五大境界，不断自我完善，俗称证我五重境，功成圆满，真气强盛，力能搏象，掌毙熊虎，草木竹石均可为杀人利器。

但这只是人力的极境，虽登堂入室，还未能得窥大道，所以严格来说算不上修士。

修真的第一个标志是踏入抱元境，真元凝炼从气态转为液态，成为真元，接着怡神、归根、广法、天人，合称天人五境，修炼真元返虚凝实，结成内丹，身具法力。

至此罡气外放成墙，肉身刀枪不入，达到阴阳合济，神念归根，法性通透，形成独树一帜的领域，与自然外力相互感应，化万物之力为己用，修士可称之为人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