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幻,眼中的女子不过是道道红衣影,透过它们,他窥见了这楼曾经的盛景。
“嘿嘿,又来客人喽!”忽然转角处传来一声吆喝,而后是一位位穿着红裳的女子。
丹唇月眼皆绝色,眉目传情引春宵。
可惜,皆空,皆空,皆鬼影,皆幻念,在萧穹眨眼之中,一切皆变,美人皆幻影,转角是幽魂。
“渎神者不可恕!”本是幽魂却眼生金辉,究竟鬼影为神,还是神化为鬼。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那双泛着金辉的眼瞳与萧穹那不可视及的瞳光交汇,却是一场无尽的平静,萧穹仿佛看见了一道无边的身影,它被黑暗所笼罩,只能看那神圣的金瞳,感受那天地的尊威,那泯灭一切的力量。
幽魂亦如此,只是他所见的仅仅是一只眼,悬在他头顶上的一只眼,在那只眼中,他并不比蝼蚁大,那眼无形,可他偏偏看得见,一股漠视天地间一切的气息从眼中传来,跨过一切阻隔,锁定了它,或许它曾经是神,或许它曾经在这世间,只是这一刻天穹的眼将他从世间分离,他不在是神,甚至不在存于世间。
两道目光在交汇着,仿佛是一个时代与另一个时代的交锋。
凤朝歌揣着剑,在他的身旁是一抹余灰,当他踏入这楼中之时一道影子正在他的身后盯着他,可能影子不知道盯着一个剑客是很危险的,于是凤朝歌拔了剑,在随后的一声轻鸣之中,影子化作了一抹灰。他甚至不屑于去看它,一个不尊重他剑的人他又为何要尊重它呢?
看着忙碌的女子们,他实在不知道这样的意义是什么,他甚至在想如果她们活着何不绣上自己的剑,也比这些花来得惊艳。
最终他厌了,一剑斩了所有红衣,此刻藏在暗中的一道幽影方才显现。
它于幽暗之中看着凤朝歌,看着凤朝歌怀中的剑。
“果然,无论多久你们仍在,剑仙!”幽影轻叹一声而后化作了青烟,它布了局,可是来的却是一个剑客,真正的剑客,他的心中只有剑,一切想入他心的东西都被无情的斩尽,恐惧,诱惑,甚至是他自己。
他看见了凤朝歌的心,它在他心中出现了,它化作了另一个他,然后被一剑杀了,它所见的最后一剑,剑出无声,敌死方鸣。
宛如远古之剑仙,不斩敌首,剑不休。
刘恨没有见到红衣秀女,甚至没有见到女人的影子,他只见到了面前的这具已然不动的老躯。
谁敢在他面前施展诱惑啊,这人一入楼,身后便已然凝了他的武躯之影,一见到那老躯便是丈大的拳印,拳中带着那至极的恨意,和着滔天的力。二者全程一句未言,最后刘恨生生的打死了它。
力量从何而来,自心而起,心有多恨,力有多强,这是恨,是武。
刘三语不喜欢说话,可面前的黑影不停的说着话,说得他有些烦了,那黑影总是问他,好不好奇,他当然好奇得很,可是他自己会找。
“你问我,我告诉你。”黑影不断的说着,不停的说着。
最后刘三语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指点出,而后世间终于清净了,虽然指尖正滴着鲜血,可是他却面容安详。
黑影仍然站在那儿,仿佛还想说什么,只是他它再也说不出了,那一指截断了那方空间,亦断了它的生机。
它做了反抗,只是刘三语好像实在是太烦它,故此加了力道,如今它不再言语,而是在缓缓消散。
司空缺一的钓竿之上正勾着一枚圆瞳,散发着如月的光芒,他甚至未曾想到会有如此的好事降临在自己的身上。
踏入古楼,在他身前的是一独眼的黑影,身躯虽黑可那只独眼却亮得可怕,而看着那只亮得可怕的独眼司空缺一的眼睛亦亮了起来,他想要它的独眼,在司空缺一的记忆中,那是真正的宝贝,名字叫做月瞳,是奉月之神的眼睛。
在司空家的祖训之中,只有月,没有神,故此它们的眼睛只是宝贝,很好很好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