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阳已经说不出话来,脸颊憋成猪肝色,眼中的怒火渐渐转变为恐惧,双手试图去掰开那纤细的玉手,可惜四肢无力,连抬着都有些困难,气若游丝,直到双眼发昏拼尽全力才挤出两字。
“是,是……”
“苏小姐,留他一条狗命吧,与其杀了他还不如换些珍宝留银元等,可以买很多好吃的。”
见苏清雅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赵如月赶忙出声,要是这张青阳死在这醉花阴,确实是很难向官府与青云镇交代,小地方有小地方的规矩,其他人可以离开这青云镇,去其他地界,但她不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闹僵了对彼此都不好。
“好吃的?”
闻言,苏清雅微蹙的柳眉稍稍舒展开,手中力道松了松,忽的想起面前本该有一桌美食佳肴的,却因为此人而糟蹋了,顿时脸色又是一冷,反手将张青阳丢至碎裂的木桌上。白衣被菜肴沾满,看着像杂色的土鸡,狼狈至极。
刚从生死边缘游荡回的张青阳,大口喘息着空气,双眼模糊,一个不注意还被白饭呛到,鼻腔受阻,一阵剧烈的咳嗽,好半晌才缓过这一口气。
“该死,明天定要石老登门造访。”
土皇帝的日子过了这么久,他是第一次经受到如此侮辱,低声一边咒骂,暗地里已经想好如何报复,苏清雅等人。
“张公子,毁坏的财物,以及我们花魁的出场费,一共万两黄金,是给现钱呢,还是打个欠款,又或是拿家产抵押?”
赵如月似笑非笑的走来,手中拿着不知何时拟好的契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霸王条款,甚至还有离火帝国的公章.
这真要签了,族长不扒了他的皮?
望着上面的内容,张青阳频频摇头,这钱对于青云府算不上伤筋动骨,但一时半会也难以拿出,所谓资产,并不单单指的是谁家有多少黄金白银,更多的是当铺生意,又或是自家的坊市等等,他可没有胆子为青云府签下这变卖家产的契约,即便他是青云府唯一的长子。
“我不能签,族长会打断我的手……你,你们这是敲诈,勒索!”
“不签你的手可不见得能带出这醉花阴。”
张青阳还未抬起头,脑袋就被人从身后踩下,张嘴又咽下不少干巴的白饭,卡在喉咙之中,难受至极。
“咳咳,真是欺人太甚,本公子堂堂半步天元境……!”
“废话真多。”
踩在他脑门上的绣鞋缓缓抬起,随后重重的踩在小臂的关节之上。
“咔。”
骨骼碎裂的声音十分清脆,众人听得十分清楚,一瞬间臂膀有种隐隐作痛的不适,很难想着,面前这看似如花似玉的女子,下手却是如此之狠,那盈盈一握的玉足看似轻易的落下,所蕴含的千钧重量让其臂膀变了形状,以一个夸张的角度软塌塌的贴在地上。
“你……”
脚下张青阳含糊不清说着,一双眸子饱含怨毒的目光死死注视苏清雅,在知道赵如月不敢在醉花阴杀他时,本该恐惧的神情再度发生转变,心中暗暗发誓,若是让他回到青云府,必将举全府之力,定要让这些女人臣服于他脚下。
苏清雅自然是无视张青阳这恨不得活剥她的目光,美目落在后者宽大的袖口上,袖子被断木划开一道口子,露出手腕上纯黑的储物镯,色泽虽不如她手中的鲜艳,但好歹也是一个储物镯,也不知里面藏有何等宝物,这如同开盲盒的体验让她很是喜欢。
当着张青阳的面,俯身取下他的储物镯,神识侵入其中,硬生生将上面的烙印磨灭,反噬之力如钢针一般,给他的脑海当头一刺,一口鲜血喷出。
“张公子,按个手印吧。”
宣纸在张青阳面前晃了晃,见他侧过脑袋打死也不愿按下手印,赵如月笑意盈盈的蹲下身子,强行抓着前者软趴趴的手臂,沾着吐出的鲜血,按在宣纸之上。
愤恨之感再次涌上心头,张青阳眼眸之中闪过一抹阴狠,另一手抓着破碎的瓷片,运转体内的元力,快如风般扎向赵如月的面门。
由于角度问题,苏清雅第一时间没有看到这心惊的一幕,直到那抹寒光闪过,已经逼近赵如月的双目。
“去死吧。”
张青阳面目狰狞,低吼道。
奈何不了旁边这不知深浅的灰衣女子,面前这一介凡尘女子也妄图羞辱他,定要让她饮恨于此。
锋利的陶瓷碎片论劈砍断肉远远不如刀刃,但只是划破眼球,刺入要害,足矣。
“铮铮。”
突如其来的一阵琴声袭来,急速探出的手掌戛然而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钳住他的手腕,锋利的碴子距离瞳孔仅剩半寸,任他如何用力,却再难前进分毫。
“什么情况!”
张青阳似乎是想到什么,面色一僵,手指失去知觉,手腕隐隐有剧痛传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手腕一颤,握着瓷片的手掌无力的掉落在地上,鲜血肆意喷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