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指示将窗帘严丝合缝地拉上之后,众人齐齐地退离了病房。
直待里外的关门声全部响起后,扶着墙的白玄蝉缩回了止不住颤栗的手,忍着剧痛挺起腰来,说实话这么多天来,就算是换药时她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腹部的创口,不是不敢看是所有人都不让她看。
也不懂这个创口有什么不能看的,这次可算是找理由支走了这群人,白玄蝉撩起宽大的病号服低头向自己的腹部看去,创口在肚脐下方,匕首刺进的刀口不算大,只不过是由于伤及脏器抢救时手术的创口比较细长。
除了这个刀伤之外,第二个创口就在身下,流产在身体表面几乎看不出痕迹,当然在白玄蝉的心里也没留下太多痕迹,与其让这个孩子在肚子里苟延残喘,这种毫无悲伤的离世倒是一种解脱。
看完创口之后白玄蝉没有再想看的了,放下衣摆之后坐回到病床上,刚坐下不知为何忽而想起了一件事情——醒来至今似乎从未见过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犹记得昏迷前自己是戴着婚戒的,进手术室确实需要将佩戴的首饰等全部摘下,清醒之后那日随身的物件几乎都放在防尘袋中送进来给她看过,甚至细致到那天用来盘发的一字夹全部都在,唯独少了那枚婚戒。
少了的这枚婚戒,有且只有一个可能性——被陆京墨拿走了,他是不会希望带有程风起气息的东西再次出现在白玄蝉眼前的。
“啧。”白玄蝉蹙起眉头咋舌,那枚婚戒可不仅仅是个婚戒,它是能够打开[白玄蝉]银行金库的钥匙,里面有[白玄蝉]至身死前的所有人生履历和重要证件,按理来说那些东西早就被程风起清理掉了,但是白玄蝉不愿她的消亡特意保存下来。
死亡不是人生的终点,遗忘才是。
“不要和我说什么这是病人的要求无法反驳,在我看来这些是你们几个消极怠工的托词,如果因为你们的失职,放任她独自一人在里面,导致她在里面有任何意外,我敢保证你们的消亡不仅仅是出于生理方面的。”
屋外陡然升起了陆京墨斥责的声音,就算是隔着门扉白玄蝉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怒火,她转头看了一下拉得严丝合缝的窗帘,本想着看完自己的伤口就去拉开,结果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给忘记了。
刚想下床去开门,不料动作幅度一大牵扯到了伤口,毫无预料的疼痛让白玄蝉吃痛地叫了起来,还没等她缓过劲儿来病房的门倏然从外面被踹开,随即带起的风吹过她脸旁的碎发,白玄蝉怔怔地看着门口出现的那个惊慌失措的人。
“故意破坏公共财物,严重者会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没料到她重逢后首次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法律条文,听见这番话的众人脑袋顶上几乎都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问号,说完话后的白玄蝉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不妥,又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冷静些,门挺无辜的。”
但越找补越不对劲儿,白玄蝉干脆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进来了?里面消毒水的味道很浓的,你还是尽快出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