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一日,云鹤送来的是一堆信封,各式各样的信封铺满了整张书桌,矢之悼和他站在桌前拆解了许久才从里面拆出了来自苍杳儿的私信,里面密密麻麻长篇大论都是关于爱的赘述,读起来真叫人潸然泪下。
字字珠玑——句句废话。
看了两遍之后矢之悼把信纸翻过来,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往信纸上涂,将纸涂满石墨后,真正的内容显现出来。
‘程风起,必死。’
这封信是苍杳儿用来传达陆京墨信息的媒介,信中所示的隐藏内容则是陆京墨要传达给他的信息,上次收到信件时的内容是‘别急,静候,有我’,其中仅过了三日,此次送来的消息竟如此决绝。
“你确定没有经人手?”矢之悼不敢相信陆京墨会做出这种决定。
“没有,苍小姐让我去查信后我立刻就去了,为了防止有人经手,我特意去看了眼半山公馆的监控,确实没有人接触过这封信。”云鹤说得肯定。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不久之后帝都将会变天,此次苍杳儿送来的信件背后可能有两种情况:其一,陆京墨对此事也无能为力,只能顺着矢赫平的意思放弃程风起,这是最好的结果。
其二,陆京墨再次‘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就像是对付白玄蝉那次,假以他人之手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看着这几个冰冷的字,矢之悼没来由的觉得心颤,他第一次对这位自幼推心置腹的大哥产生了畏惧,多年积累下来的情谊在顷刻间蒙上了尘埃,仿佛有无形的屏障将他和他隔开,这位看似道貌岸然的大哥,似乎不可靠了。
同时觉得此事有些荒诞的还有白玄蝉,陆京墨与苍杳儿联系时她全程都在一旁听着,这段时间来他详述了一遍婚宴期间所发生了大事小事,所以在听到陆京墨斩钉截铁地告诉对方‘程风起必死’时白玄蝉愣怔了片刻。
按理来说,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矢赫平只是下令程风起禁止入境,但没有禁止程家人入境,转而言之就是他的禁令仅限于对程风起,而现如今的程家已经不需要他再亲自坐镇,只要他在程家就可以运作。
凭借着程家的势力,程风起完全可以在E国、G国这种犯罪国家混得风生水起。在此期间,矢之悼在国内徐徐图之,在矢赫平面前佯装出‘洗心革面’的模样儿,卧薪尝胆等到老头子放权给他,接回程风起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他没选择这么做,而是想要直接弄死程风起。
“在想什么?”见她手里的那本书已经停在那页许久,陆京墨抬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她冰凉的耳垂,今日她在耳垂上戴了一对精致小巧的金制水滴型耳环,耳骨上的耳洞则都带着隐形耳堵。
捏着捏着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地伸向她的脖子,修长光洁的脖颈,很漂亮,很美好,偶有调皮的碎发环在上面,黑白分明,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