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罗把书啪地一声合上，看着王荟，表情异常坚决，“王老师，既然您没有人约，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就让学生请您吃一次晚饭如何？我上次在这里吃的一顿饭还欠着呢。”

王荟把书打开，正眼都不瞧张罗，“学生就要听老师的话，来，说吧，今天是什么问题？”

张罗不再坚持，他只得另外再想办法，他打算今天问完就待在王荟家里赖着不走了。

“好了，今天的问题挺简单的，我觉得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王荟有些不满地用手指点了一下书，起身去了高中生那里，张罗在她背后大声说，“王老师，今天我就一直坐在这里了，要么让我请您今晚吃饭，要么您就答应明天请您吃饭。”说完张罗看到高中生们一阵骚动，他们暗戳戳地直笑。张罗走到他们面前说，“你们说王老师该挑今天还是明天？”

“就今天好了，正好是周日，明天还要上课呢。”其中有一个女生大胆地说。

“张罗你不要捣乱。”王荟说，“他们的时间可是金钱。”

“我可以匀一点金钱问他们买个五分钟。”张罗说，他觉得自己有点霸王硬上弓的态度，即便是这样他也不管了，这已经是第三次被拒绝了，如果再没有机会深入了解，那么张罗可以很确定地说，他追王荟的计划要胎死腹中了。

“王老师你在干嘛？人家在求你呢！”又一个女生说道，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话说我们还受过你的香蕉之恩。”一个男生说，“王老师，要是你不答应我们就罢课了。”

张罗感激地看了那个男生一眼，其实这些学生只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并不是真的帮他。

“对，就一顿晚饭嘛。”

“王老师别害羞，我们做你坚强的后盾！”

王荟叉着腰，搞不过这群学生，“什么害羞后盾的，你们倒关心起闲事来了。”

“这不是闲事，是正事。”一个女生说，“你看张罗哥哥多认真！”

张罗被她说的感觉有点脸红，他看着王荟的反应，随时准备去搬其他救兵——王荟父母。

“好吧，就今天。”王荟说完立刻俯下身子，“来看阅读理解第一题……”

结束了补课送走了老向张罗使眼色的那群高中生们，王荟换上大衣，戴了一条围巾和张罗一起出门了，他们在一家商场综合体里面挑了一家专门吃鱼的餐馆，坐了下来。

张罗让王荟点好餐之后，说道：“下个月初就要正式考试了，今天是我来上课的最后一天，这个理由请您出来吃晚饭不过分吧？”其实张罗早就想这么说，但是刚刚看着那些小帮手们也挺帮忙的，也就没把这招使出来。

“这么快？”王荟掏出手机一看，“我还以为，噢，搞错日子了。”她摇摇头，“年底事情太多了。”

“王老师，您一定要帮我加油保佑我考出好成绩啊，不然我又要到您那里补课了，期限是一年。”张罗说。

“别的不敢保证，英语肯定没问题。”王荟笑着说，“要补也是去其他人那里补一年其他的课！”

“怎么有您这样的老师给学生打气的！”张罗装作生气，心里却很满足，因为他终于能够把王荟单独约出来吃晚饭。两人对面对坐着，昏暗的灯光极其暧昧，把他俩的轮廓稀释了，模糊了，只剩下对对方的美好的幻想。王荟在张罗面前出现的调皮劲极少，而这一幕被他捕捉到了除了内心的惊喜，还看到了夏韵蓉的影子。

可是她不是夏韵蓉，是张罗第一个爱上的曾被柯超称为美好幻想的王荟，是张罗稚气少年时代的第一个女神，是那个在九年前只能远远地看着心碎的可人儿，现如今真真实实地坐在眼前，张罗什么问题都不想问，他只想静静享受这个时刻，静静地欣赏她。因为他现在终于清醒的认识到，这真的不是梦，真的不是梦！

菜陆续上桌，王荟也没有说话，她拿着筷子专心地吃着鱼刺满满的清蒸菜品，没有一点声音。张罗也夹了一条在自己的盘中，小心地把刺去除。他本想给王荟一条自己帮她剔完刺的鱼，考虑了半分钟觉得有点做作，放弃了，直接自己吃。

菜一会就全部上齐了，到现在为止，他们之间只交流了一句，“要不要再添点茶水？”就各吃各的，张罗竟然觉得气氛不尴尬，伴着轻轻的背景音乐，他觉得此刻任何话都是多余。王荟很快就吃饱了，其实张罗也是，他俩都有胃病，吃不下很多东西。

“张罗，你再吃点，小伙子怎么吃这么少？”王荟看着剩下的菜有些心疼。

“我吃不下了，王老师要不您再来夹一块？”张罗指着剩下的镜箱豆腐说。

“不行了。”

“王老师，您的胃现在养好了吗？”

“时好时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