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香烟已经燃了一半,薄蓝烟雾缭绕。
在情绪的挤压下,马小虎声音像过了沙子似的,低沉暗哑:
“能攀上卓翼这棵大树,除了自身过硬的本领以外,更多的是日积月累的沉淀和熬。”
初来乍到,再加上见识面窄,两人对生意场上那些弯弯绕绕还不甚通透,以为凭着忠心和吃苦就能出人头地。
有一次,边城前脚才踏出公司大门,后脚就被人拖进巷子,套上麻袋兜头就是一顿暴打。
当马小虎带人赶到的时候,已不见施暴者踪影。
男人耷拉着脑袋,肩膀微垂,靠坐于墙边,眸子通红,鲜血自嘴角沁出,咬着腮帮子看向来人:
“小虎,老子发誓,一定要干出个人样来,让这帮龟孙给爷爷我下跪求饶!”
当时,虽然视线受阻,但通过只言片语及偶尔泄出的两声,仍可大致猜出施暴者范围。
可即使如此,他们也只能三缄其口,一来,不想才入行就给卓翼添麻烦,二则,相比于前途和温饱,这点皮肉苦实在算不上什么。
西北风都喝不上了,还要什么自尊和脸面?
后来,两人暗中观察公司的动向,这才惊觉是被人当枪使了。
以卓翼为代表的一拨人和另一拨人对于利益分配产生了些许分歧,当时恰好相关协调工作落到以边城为首的新人队伍身上。
初生牛犊不怕虎,愣头青的他们一副公事公办的作态彻底激怒了对方,这才招来横祸。
经此一事,两人这才看明白,懂规矩和有眼力是站稳脚跟的重要条件。
马小虎的用词很不讲究,甚至有些粗俗,落入沈玄清耳中,她甚至能自行脑补出一幅类似“古惑仔”斗殴的画面。
与此同时,她内心犹如云海翻涌,想不到在21世纪居然还有人过着如此“另类”的生活。
她将手拿下,搁置在膝头,指尖轻轻抠挖着裤缝:
“那后来呢?”
对面人抽完最后一口烟,缓缓往外喷吐烟雾:
“后来啊,从端茶倒水的小弟一路干到了部门负责人呗,再后来就出来单干了。”
说到这里,他将烟蒂碾灭于烟灰缸,双手垫在后脑勺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说真的,我谁都不佩服,就佩服我城哥。除了挣钱就是存钱,”他停顿了一下,好整以暇地看向对面的女人,“给你存钱!”
沈玄清身形一顿,皱着眉头回视他的目光:
“这关我什么事?怎么又扯到我了。”
男人放下胳膊,竖起三根手指作发誓状:
“谁扯谎,谁他妈不-举,一辈子做单身狗!”
“......”这人怎么如此粗俗!
见沈玄清仍有怀疑,他继续添柴加火:
“他的第一笔存款,第一份理财产品,都是以你的名义办的,还有第一处房产,也是挂在你名下!”
膝头的指尖蜷了蜷,似承受不住这话的份量一般,沈玄清收回视线,垂着脑袋,视线落在桌面上,大脑瞬时进入宕机状态。
见状,马小虎笑了笑,戏谑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感动。城哥现在条件好了,有钱有颜,主动往上扑的姑娘一大把,”他观察着沈玄清的神色,继续拱火,“虽然他现在如老僧入定一般,荤腥不进,但是,我对男人的定力一向持怀疑态度。就拿我来说吧,别说主动往我眼前凑的,但凡给我个暗示的,我来者不拒!”
“......”这人什么意思,合着说了半天,就是在炫耀自己兄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