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休息了片刻,君璃将政事一一交代后,开始出发北进,前往仓州云州两地。
此事虽前几日就已传开,但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君璃先是妥善安置流民,又说有仙人指点能给旱魃之地求来雨,然后在太后寿宴上带头吃树皮树叶,与民同苦,再亲自前往两州看望与救济百姓…
一系列事情下来,民心不知不觉间凝聚得越发紧密。
一辆奢华马车内,君炎心中郁结。
原本是想来看笑话的,结果自己快成笑话了。
“你哑巴了?”君炎冲着袁青低吼了一句,重重地放下帘子。
袁青的眼皮一直在抽,脑子里寻思着该如何安慰:“王爷,陛下还不一定能求到雨,若是失败,肯定会引起民愤,到时候您和阮太傅里应外合,必成大事。”
什么民心,民愤,提起这个就来气。
君炎气恨地说:“咱们君家,就出了一个君璃,从来不在意什么民心,一直是我行我素,手段雷霆,甚至被骂暴君也无所谓。”
“可偏偏就这样的人,他得民心!本王算是看出来了,他是把人心拿捏得死死的,玩得很溜啊!表面上不在意,其实背地里想方设法在收拢人心。”
袁青偷偷白了他一眼。
这还用说吗?
自古以来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陛下所谓的不在乎民意,只是他的决策容不得别人置喙,想做什么毫不犹豫。
正如这次两州开挖渠道,最初就被骂了劳民伤财,可事实如何呢?
百姓们只要有吃的,哪怕不要工钱,也乐呵呵干着,何况那个穷陛下还给钱,这不就笼络了大批民心嘛。
这要是雨一下,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很多东西是无形的,他家王爷就是蠢,只看人家想给他看到的。
“又哑啦?”
君炎暴戾的声音有如当头棒喝,袁青连忙堆着笑脸:“王爷说的极是。”
“滚一边去!”
君炎踢了他一脚,似乎还不解气:“本王去仓州,就是看他出丑,老子就不信了,一年多没下雨,他能求来雨?这世上哪来的神明仙人,不过是唬弄人罢了!”
袁青欲哭无泪,连连点头。
车轱辘滚动,继续沿着荣华街前行。
君璃出行两州不是秘密,但他还是选择了轻装上阵,而且低调。
安福侍候在旁,暗卫就带了萧苒和风隐,三辆马车,其中两辆装的都是粮食和一些耐放的食物,还有几大桶水。
大臣们在城门口候着,两侧站得满满当当,前来恭送君璃出城。
君炎见到这场面,嫉妒又气怒。
他就想象着有朝一日,这种场面只属于他,那种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迟早都能体验到。
大臣们目送着君璃的马车出了城门。
明明可以把心放下来,松口气,却又莫名有种压迫感,陛下虽然离开帝都,可他们的举动似乎都被掌控,不能放任胡来。
“丞相,科举是你给陛下的提议吗?你这一把年纪了,脑子倒是好使啊,难怪陛下这般器重你。”
阮太傅阴阳怪气地开口,一旦采取科考,就会断送他很多门路,陛下此举就是想集权,架空这些重臣。
想到这,就一肚子气。
秦丞相笑了笑:“老夫可没那脑子,能想出那般精妙的法子,是陛下睿智,百姓之福。”
阮太傅斜睨了他一眼:“丞相平日里也培养了不少读书人,这次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秦丞相拱手,谦虚地说:“不敢,老夫只会举荐,至于才学如何,还得与天下那些饱读诗书之人去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