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好心借宿一夜的朋友家发生不可描述事件, 这是挺失礼的事情。
哪怕隔音好也不能干啊。
床有一米五左右宽,省一点,睡三个人都没有问题。
陆雪提议由他睡地上:“用棉衣当地铺, 应该没问题。”
“那我现在出去抢点纸壳?有房子有床的, 打什么地铺。”
陆雪清清嗓子:“我这不是怕你害怕吗?”
“哈啊?怕谁?怕你吗?”安夏觉得这是她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既然你不在乎, 我也不是很想睡地上。”勇敢陆雪, 不怕困难,他百折不挠,他把棉衣翻出来, 认认真真的丈量好了「土地面积」,本着绝不让一个陆雪吃亏, 绝不让一个安夏上当的基本原则,用棉衣在床上分隔出个五五开。
安夏看见,笑道:“你上学的时候,跟隔壁桌的女生划「三八线」的时候, 她肯定特别满意, 绝对没有意见。”
“意见还是有的, 后来我们达成统一了。”陆雪笑着说。
安夏好奇:“哦?怎么统一的?”
“一个人划地盘,另一个人先挑。”
“哦……”安夏恍然大悟, “那会儿你多大啊?”
“小学三年级吧,男女生关系最紧张的年龄段。”陆雪笑着说。
“你自己想的?”
“对啊, 先划的先挑,那不就得打起来。我那会儿又打不过她, 只能以德服人。”
“后来呢?到初中,你就该让着同桌了吧?”
“同桌是个男的,让他干什么。”
小学时的男女生互相嫌弃,于是同桌多是男女搭配, 到初中,情窦初开,老师又让同性坐在一起,也是想得够周到。
陆雪说着说着,又问起安夏上学时的样子。
安夏跟陆雪有巨大的代际差异,她怕说多了漏馅,只提了几个放之四海皆准的有趣故事,比如抄作业,比如站在后门的班主任之眸,比如考试。
顺便主动提问,让陆雪多说。
陆雪说他的大学宿舍没有别人想象中的男生宿舍那么可怕,同屋住的人都挺爱干净的。
还有他快毕业的时候,要做毕设,全组十几个人,就一本参考册。
拿到参考册的时候,同学们奋笔疾书,疯狂抄,就他忙着给学校拔草赚钱,没抄,等同学们抄完了,他把原册拿走了。
“你好坏。”
“我哪里坏了,他们都抄完了,我拿走有什么问题嘛?”
不知说了多久,安夏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到了清晨,半梦半醒的安夏感觉自己好像抱了一个巨大的抱枕,在隔音加隔温都不太行的房间里,这个抱枕还是自带温度的!
可以可以!不知是谁家科技,不知会不会漏电……
安夏稀里糊涂的想着,在梦里,她认真抚摸着这块能根据体温自动调节温度的电热毯,她还产生了一个想法,应该加入远程控制,让家人随时注意到使用者的情况。
还要检查电线……太细不行容易断,绝缘胶……
安夏摸来摸去,忽然摸到一处很烫的地方,不好,一定是电线短路了!短路!触电!
果然,紧接着身下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还在梦里的安夏绝望地想:啊,我要被电死了!
然后,她突然就凉了。
安夏的内心:??死得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等等……我要是死了,怎么还会有想法?
她不是死了,只是从很暖和的地方滚进了很凉很凉的地方。
什么垃圾质量的电热毯,断电就断电,怎么还能这么快把热量收回的。
等等,不对!不可能!这不符合物理定律!
企图在梦中寻找科学道理的安夏猛地睁开眼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含羞带怯,手足无措的陆雪。
横在他们中间的棉衣早就被踢到床下,两个人贴得很近。
陆雪的睡衣扣子只剩下了最底下的那颗还扣着,衣襟大敞,他的两只手正慌慌张张地把睡衣扣上。
安夏罔顾是自己侵略了陆雪床位面积的事实,十分顺嘴地吐出三个字:“臭流氓!”
然后又翻过身。
再然后,她又翻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嘿嘿笑了两声:“继续保持。”
再翻回去,闭上眼,继续睡。
徒留被倒打一耙的陆雪张口结舌,满腹冤屈不知道应该跟谁去说。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太阳高高升起,照在这个被称为big apple的城市上空。
要工作的人已经起床了,听门外的动静,杨华也已经起来,似乎在忙乎着什么。
主人家起来了,而且人家还要去上班,躺着不起来这不合适。
安夏在床上扭动着伸了一个懒腰,手伸到陆雪那边的时候,他像一只受惊的猫,一巴掌抓住她的手,咬牙切齿,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你老实一点。”
什么人啊,连别人伸懒腰都要管。
“我又没伸到你这边的床上,就在上空划了一下,干嘛,你这领土划分还包括领空啊?”安夏不满意地嘀咕。
她起身去换睡衣,出去就看见杨华在厨房里忙碌,蒸包子,煮稀饭,还有刚刚从楼下买来的油条。
安夏十分开心:“嗬,可以啊,条件跟国内一样。”
杨华对安夏的赞美十分受用:“我就是因为吃不惯面包三明治那些,又没空弄那些麻烦的东西,才住到法拉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