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羁押叛军的来枫郡官兵见到弄出这番大动静的幕后人出来, 当真是个年若二?十的年轻女?子。
就算早已听闻代?邑城主的丰功伟绩,周人的心中还是翻起了一番惊涛飓浪。
麦子看向被关押的安南国王子,此刻的他们?和之前的面容衣貌形成了强烈对比, 浑身不仅有刀剑的伤痕, 就连高高竖起的玉冠也被一刀削了大半。
“圣上口谕,宁氏全族伙同那?丹安南谋反, 池西大人已将判贼宁海等人捉拿归案, 圣上亲点?将安南国王子立即押回都城受审。”
一个身高七尺,满脸威严的将军走?上前, 向麦子抱拳弯腰后, 一五一十的将圣上的原话告知?麦子。
麦子回了一个同等的揖礼,“那?便恭祝大人一路顺风,只是如?今水患成灾,还望将军能派出些人手来, 将这些污水通浚到?河道去。”
闻言,面前的将军也没有推辞, 直接将手边的一名部将叫来, 吩咐了几?句。
紧接着?便从队伍里出来了百多名将士下河通泥。
这来枫郡的将军跟麦子寒暄了几?句后, 便押送着?这些叛军向都城行进。
两日后, 枫叶谷的泥水终于清理?的七七八八, 经过一天的暴晒, 地面上由泥泞转变为半湿润状态。
寒衣族的人已经急不可耐, 率先带着?马车上官道试了试, 大声呐喊道:“可以了,可以了, 走?吧!”
寒衣族的车马开道在先锋,代?邑的队伍远远的缀在后面。
从这块地界离开以后, 官道就变成了灰泥路,原本被拖累的行程渐渐的回到?了正轨。
经过七八日路程,到?了平洲的地界后,周边百姓的闲言碎语也传入了麦子耳朵。
“听说池大人要被调去都城为京官了,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那?池大人是高升了,高升了好啊,总比呆在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好。”说话的百姓嘴上是这么说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由衷的哀叹。
“那?宁家的真不是东西,还坑蒙池大人和代?邑的女?城主勾结,池大人可是有女?眷的人。”
“对对对,那?可是咱们?雪原郡的美人,那?代?邑的城主空有些银钱罢了。”旁边的走?卒货贩聊得火热,全然没注意到?旁边已经来了不少车马。
寒衣族的车马走?在最前面,黑白?色旗帜尖端绑着?一簇白?毛。
后面的车马则是立着?青黄相见的代?邑城帜,一大片青黄色飘荡在空中。
这是代?邑的队伍。
虽然同行在官道上,两方人马一眼便能辨别出来,前方的队伍身上披着?藏装,木制车轮轴承处多有损耗,这是游民的装扮。
后方的队伍,人长得高大,异瞳异色,马匹健壮,行进间进退有度,马车牢固且结实,轮体?都是用的上好橡胶所制,一看便是代?邑车马。
两边的百姓纷纷绕得极远,暗自打量着?马车上的货物,这些日子,代?邑已经押送了许多粮食回城,莫非真像是陈麦子所说,天灾将要来临。
要知?道因为陈麦子这么一搅和,城里的粮价已经上升不少。
“你们?这些人懂个什?么?城主大善,岂能用金钱美貌衡量!”一声拔高的嗓门,还带着?熟悉的味道,瞬间将麦子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车窗以外,远远看到?一个年轻公子正和旁边的几?个中年汉子叫嚣。
那?几?个汉子看着?像是做惯了粗活的平头?百姓,浑身的衣衫上带着?布丁。
见到?面前这个锦衣华服的俊公子为难他们?,立马瑟瑟缩缩的跪趴在地上,旁边几?个应合的见势头?不对劲,连忙从后面溜跑了。
“是苏时晏。”
池瑶皱着?眉头?,杏眸里透出几?分厌烦:“他怎么还跟到?这里来了。”
“雪原郡有他苏家的产业,那?想必苏云也在附近。”小草快速说出这番话来,将目光从窗外移向了麦子。
和苏家做的交易,正是由苏云来对接,没成想他们?兄妹竟早已到?了此处。
苏时晏骑着?马慢慢悠悠的到?了代?邑的队伍面前,朗声道:“苏家苏时晏,求见瑶大人。”
瑶大人,是池瑶如?今对外的宣称,池姓太过招摇,加上如?今民风如?此,女?人的姓名都是按夫家叫。
在代?邑为官两年后,池瑶决心打击这种轻视女?人的恶习俗,特意为自己造了个名号。
听到?这话,池瑶明显一震,急忙撇过头?对众人解释道:“我?可跟他没有什?么牵扯了。”
金流风在外和那?些奸商打交道了许久,一眼便看出了来人的真实意图,刻薄道:“这苏家公子可不是为了你来的。”
池瑶听到?金流风这么一句话,冷哼了一声,扭头?转向窗外大喊:“不见。”
“果然是个笨鸟,让人轻易就找了窝。”金流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让这池瑶去做生意,怕是商行都不够赔的。
如?同金流风所说,那?苏时晏竟直直的朝她们?的马车方向策马过来,隔着?卫兵的人影大喊道:
“瑶大人,还麻烦您帮我?转告城主,苏家交易之事,由我?苏时晏全凭作主,苏某在雪原城恭候大人。”
池瑶听到?苏时晏的话,心中存疑,什?么时候这苏时晏也学会了低声下气的说话。
就在这时,“嘶剌”一声,麦子她们?背后的粮袋突然破了一个口子,接着?是无数颗粒掉在橡胶垫上的声音,连续不断的沉闷掉落声。
说完这话,不远处的苏时晏也没有纠缠,转身骑马就离开了代?邑的队伍。
麦子将手边散落的菽豆捧起来,重新塞进了马车上的粮袋里,小草立即找一块布将这漏洞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