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过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觉得他可能又准备要跟我强调，这个世界不是过家家。

但他问我：“如果你对羁绊如此看重，为什么一次次的离开你的同伴？他们那么担心你，但你都置之不理。”

我一愣：“你都看到了多少？”

“九尾那小子为了你差点暴走，你为了安抚他，宁愿被九尾查克拉灼伤。你们的感情并不一般，可是你最后还是从他怀里离开了。”宇智波斑抬头看向天空，像是陷入了回忆：“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在怀中消逝……那家伙此刻，一定十分绝望吧。”

我无言以对。

“你看似温柔善良，但做的事情，却也能很残忍。”

“你觉得我虚伪？”

出乎意料的是，宇智波斑说：“不……我能理解你。”

“你能……”我惊讶道：“理解我？”

“你的目标与他们不同。你没办法向他们倾诉，因为他们不能理解，不会支持，只会用他们自以为是的‘正确’，判断你是‘错误’的，妨碍你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那时他们对你的感情，都只会变成累赘的束缚。不是吗？挣脱束缚，奔向自由，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皱了皱鼻子：“你说的好难听啊。”

“难道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甩开所有的羁绊，怎么可能是自由？这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我道：“那是孤独。没有人知道你、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关心你、在乎你……没有人为你高兴而高兴，为你伤心而伤心……就算有一天你消失了，世界上也没有一个人知道，那样真的好吗？”

“……”

我帮宇智波斑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你在世人眼里，已经是个逝去多年的人。你的亲人、朋友、所有认识的人和认识你的人，都不在了。按你所说，再也没有人对你有感情，也再也没有人会用感情束缚你，妨碍你……你摆脱了所有的羁绊……你觉得自己现在自由吗？你觉得你……过得开心吗？当你发现，你的名字渐渐被所有人遗忘，再也不会有人提起的时候……你不会悲伤吗？”

“我推进着自己的计划，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一直藏在暗处，有人知道你是宇智波斑，有人看见了你，和你交谈，你不开心吗？我觉得你是高兴的哦，因为人不会频繁的出现在自己讨厌的人身边。”

我嘿嘿一笑，“虽然你总是不承认，但我们之间早就已经建立羁绊啦！”

“……”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你对我哪里好了？你也太自恋了吧！”我立即反驳道：“比你对我好的人多得是！鹿丸、志乃、井野、鸣人、佐助、我爱罗、宁次、白、再不斩……从小到大，我遇到过好多人，都比你对我好得多！要是你做了这么点事就算是对我‘太好’，那对他们也太不公平了！”

“你还真受欢迎。”

“因为我长得很可爱！”

宇智波斑好像哽住了。

“怎么样，反驳不了吧？”

他笑了一声：“嗯……是这样的。不过……应该也不仅仅是这样。”

“更何况，羁绊……本来就是一种束缚。”我趴在斑的肩膀上说，“正因为有束缚，才能把你固定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位置上。痛苦和幸福是不可分开的，能让你感到幸福的东西，就必能让你感到痛苦。只有幸福没有痛苦的世界，就像只有痛苦没有幸福的世界一样，不可能存在。”

即便在宇智波佐助君临天下的无望未来中，也总有人会在某个时刻，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可宇智波斑突然坚定道：“存在的。”

“不存在。”

“存在。”

我皱眉不解：“怎么存在？”

“就像美梦一样。没有人会在梦里痛苦。”

“但梦会醒来。”

“不会醒就好了。”

我肯定道：“那就变成现实中的噩梦了。而且，逃入梦中，现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那不就是逃避吗？”

“你说的很义正言辞，”宇智波斑道：“但想要拯救人类，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类不要行动。”

“好了，好了，”我意识到我说服不了他，他也说服不了我，这样争辩下去毫无意义，只是浪费时间，“换个话题。”

“你说。”

“嗯……”我想了想，“你刚才说我很残忍……我会反省一下的。”

宇智波斑却道：“不必。你还远远没到需要反省的地步。”

“可是我的确对鸣人和鹿丸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作为忍者，连这点痛苦都忍受不了的话，还是趁早退休种地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