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谢淮脸色一变,捂着嘴立即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江宏远顿时有些微惊。
谢荣安脸色不变地说道: “阿淮,最近着凉了身体有些不舒服。”
“这是正常的,也没什么。”
吃完饭,谢荣安将江家父子两人送到了门外。
“谢三爷,您不用送我们了,我们明天见。”
“谢伯伯,明天见。”
江星远挥了挥手,转身便转进了车里。
车子发动,渐渐远离了谢家老宅。
父子俩人坐在车里,谁也没有说话,顿时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这时,江星远突然说道: “爸,谢淮怀孕了。”
“哦。”
江宏远可能是刚开始还没回过神,等到他一回过神,便立即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星远。
江星远被这目光看得退后了一步: “您别这么看着我,怎么可能是我的?”
“我还没有让人隔空怀孕的本事。”
江宏远也是个人精,他一想到刚才在桌上的谢淮的反应,立即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立即皱着眉,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
“吃亏了?”
江星远瞧着江宏远这个样子,顿时机灵地反应过来了。
“那可不是吃亏了!”江宏远皱眉说道。
“谢三那厮真的是寸步不让,瞒得可劲,要是等孩子生下来,咱们家不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江星远听了之后,顿时嘲讽地笑了一声: “您要是觉得亏了,要不这婚事就算了。”
“算了那可不行!”江宏远抬手敲了敲江星远的脑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没门,就是得委屈一下你,帮谢家养个儿子。”
江宏远轻嗤一声: “你见过你爸,把吃进嘴里的肥肉又吐出来的吗?”
“这个婚事你想跑,门都没有,你最鬼精了,我现在防的就是你,我和谢三爷商量好了,明天就将你送到谢家,防止你逃跑,我天天忙,在家里守不住你,但谢家就不一样,谢家有的是人将你看住了。”
江星远听江宏远这句话,顿时眉尾微挑,谢家的人真的能关得住他?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
*
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
江星远被连人带行李打包到了谢家老宅。
他住进去的当天,赵楼就笑眯眯的还走了过来: “嘿嘿,我就有预感您会回来,房间里我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那你知道得还挺早的。”
江星远挑了挑眉,伸手拦住了赵楼的肩膀: “喝酒不?咱们这么久没见了,今晚上到我房间里喝酒几杯,你给我聊聊谢淮是咋回来的?”
赵楼闻言也同意了: “好咧,您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等下去准备。”
“我都随便,你看着弄吧。”
“对了,酒就别太随意了。”
赵楼回了一个懂了的表情。
江星远笑眯眯地看着赵楼离开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
在赵楼走之后,他起身慢悠悠地朝着佛堂的方向走去。
没想到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又碰到了一个熟人,江星远看着谢朝笑着打招呼: “大舅子,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谢朝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地看着江星远。
“怎么不欢迎我啊?大舅子。”
谢朝冷声说道: “闭嘴。”
“那可不行,我这个嘴巴是闭不上。”
江星远无奈地摊了摊手,他看着谢朝说道: “现在谢淮他非我不嫁,我也没什么办法。”
因为谢朝挡在前面,江星远打算绕过去。
然而,两人刚擦肩而过,江星远便被谢朝抓住了肩膀: “你去哪里?”
江星远看着肩膀上的那只手,眉头微挑,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突然,一道影子快速掠过,及其快,仿若飞鸟,眨了眨眼,转眼又消失不见,仿佛是他花了眼睛。
江星远回过神来,冷声说道: “别逼我打你。”
“上次的事情,我没找你算账。”
谢朝深吸了一口气,他眼眸锐利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是不是要去找九叔。”
“你有了谢淮还不够,还想去招惹九叔吗?你非得将谢家闹得鸡犬不宁不罢休?”
艹!
江星远顿时无语住了,他伸手将谢朝抓住他肩膀的手,一脚将人给踢开了。
谢朝防备不及,顿时踉跄了一下,眼神一凛,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拳头刚挥过去,手腕顿时没了力气,僵硬在半空中。
江星远顿时抓住了机会,直接一脚踢在了谢朝的肋骨上,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他刚才看到谢朝迟疑,心里顿时有些疑惑,这人是傻的吧?
拳头都到身上了,居然躲都不躲。
江星远抬头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们之外,便没有任何人。
他挑了挑眉,看着倒在地上的谢朝,冷声说道: “都告诉你了,不要招惹我。”
谢朝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怒视了一眼,眼神忌惮的看着周围一眼,随即起身离开。
江星远在谢朝离开之后,冷哼了一声,也跟着离开了。
他快速地来到了佛堂,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微暗,远处的天边染着一层艳丽的霞光十分的好看。
他推开佛堂的大门,开门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抬头朝里面看去,房间里面静悄悄地,一个人影都没有。
江星远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看来今天人不在这里,只好明天再过来了。
等到江星远走出了佛堂,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关上房门。
他之后便快速地离开了,想着等下赵楼准备的好吃的。
不知道等下赵楼会准备什么酒?
另一边,密室里,谢君卿赤裸着上半身,他正在拆除身体上第四根蝎尾锁附肢,鲜血沿着边缘流出,刺骨的疼痛让他咬紧了牙关,浑身冷汗淋漓。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第四根拆除了下来。
等到伤口包扎好,又过了许久。
身后缝合伤口的医生出声说道: “九爷,这根附肢埋下的地方极其深,这段时间您需要好好修养,下次手术时间,最好再间隔久一些。”
他们几乎剜下了拇指大块肉,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恐怖,因为这个手术在脆弱的腺体附近,害怕损伤到精神力,没有进行麻药注视,眼前的这个男人几乎是硬生生抗下来的。
此时谢君卿脸色苍白至极,缓缓地站了起来,穿好身上的衣服,指尖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着,气息虚弱的说道: “我没那么多时间等待了,你们准备好,下周再次进行手术。”
医生不敢违背谢君卿的命令,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只好答应。
谢君卿走出密室,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苏全在门外等候着,他看着对方的脸色有些苍白,顿时伸手扶了上去。
“他今天来了吗?”
苏全自然知道谢君卿问的人是谁。
“来了,不过又走了。”
谢君卿抿唇说道: “现在几点了?”
“晚上十点,还未到凌晨。”
“九爷,有什么安排吗?”
谢君卿闭上了眼眸,站在长廊上,感受到夜风拂面,十分的凉爽。
他突然出声说道: “还未到凌晨,这一天未过,他还没给我答案。”
“你只需准备一些糕点。”
“好。”
苏全将白天谢朝的事情,告诉了谢君卿。
谢君卿闻言眉头顿时微皱: “之前不是才教训过他吗?背后的伤已经好透吗?为何还学不会老实,去派人看住他,这几天不许他出来。”
苏全闻言: “您上次惩罚那么重,已经引起了谢四不满了,这次要是再罚谢朝的话,估计……”
谢君卿睁开眼眸,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 “你觉得我会怕他吗?”
“刚好新账旧账一起算。”
谢君卿出声问道: “他现在在做什么?”
好在苏全早有准备,他立即说道: “听说赵楼准备了不少的好酒,准备跟江少爷今晚一醉方休,”
谢君卿闻言,露出一抹浅笑: “放了他鸽子,去跟别人喝酒?”
*
这个时候的江星远心情的确还不错,他拉着赵楼,两人关上了房门。
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找出了两个筛盅。
赵楼看着江星远手中凭空而出的筛盅,顿时睁大了眼睛。
“您这个是在哪里拿的?”
“嗨,就一直放在房间里,我就一直没带走过。”
江星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今天晚上咱们高高兴兴地玩,这么久没见面了。”
江星远轻抿了一口酒,口感醇厚,入口极柔: “味道,感觉有点甜咧,好酒!”
赵楼被灌了几口酒,脑子很快就晕乎乎的了。
“小楼哥你给我说说,那谢淮是怎么回来了?”
他听到江星远的话,大着舌头说道: “二少爷,他是在医院的时候被发现的。”
“当时……二少爷回来的时候,人瘦得都跟一把骨头,当时谢三爷就发了好一通火气,房间里的东西都噼里啪啦砸碎了不少。”
“那表哥呢?”
“嗝您是说表少爷吗?没有,没见过,我从头到尾都没见过表少爷的影子。”
江星远听到这话,不由摸了摸下巴,难道谢淮不是怀的姜逸的孩子?
然而正当他打算再多问几句的时候,就只听到啪的一声。
他一抬头,就看到赵楼喝趴在了桌上。
他抬手晃了晃人: “喂,醒醒,赵楼?楼哥?”
“怎么这么菜的啊!酒都没喝酒口就醉了?”
他顿时有些无奈,起身将喝醉了的赵楼抬回到了他自己房间里。
随后再回来,将瓶子里最后一点就喝完了,才回到关灯休息。
江星远迷迷糊糊睡着了,在半梦半醒之中,他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檀香,带着一丝勾人的甜味,带着他坠入黑甜的梦境之中。
在梦中,他似乎听到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顿时感觉脸颊被人扯住了。
“果然是喝醉了,连答应我的事情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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