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小棠看着匾额上的几个大字，陷入了沉思。

“确定……这地方是给我修建的？”

袁盛榕在旁一本正经地点头，“自然，里头的布局陈设，都是皇上亲自选定的，都是按照公子的喜好挑的。”

“我是说……”他指着上面那三个字，“这会不会太过……庄重了？”

袁盛榕没这样觉得，她仰头望着那几个字，道：“乾为天，坤为地，乾坤相合，自古如此，皇上住乾清宫，公子住自然要住坤宁宫，这有何不妥？”

“姑娘好学问。”他摆摆手，“没事，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庭院，袁盛榕贴心道：“公子先坐院子里歇息一会，今日来得匆忙，奴才们还在里头打扫，过会儿扫完了灰再进去，我去给公子倒杯茶来。”

今日的确是来得匆忙，主要是，昨晚好不容易得到段景忱首肯，他还不赶紧搬过来，万一皇上出尔反尔，又不让他来了怎么办？

不过，回忆起来，皇上昨晚还算很好说话，他原本还打算出卖色的，最后竟也没用得上。

他站在庭中，笑着点点头，“好，有劳袁姑娘。”

袁盛榕转身去沏茶，他踱着步在院子里观量。

假山石径，流水竹林，从庭院的布局来看，与从前的宣王府颇有几分相似，让人惬意舒心。

他顺着青石小路往深处走，穿过行廊，发现又是别有洞天。

这里竟修了一方露天的热泉。

正值春日，那热泉的水温不高，他低下身子撩动泉水，温度甚是舒服。

皇上这是想打算与他在泉中共浴春光么？

他想着，摇头笑笑。

这时，忽然听到花丛另一端有人说话。

是两个正在洒扫的宫女，隔着花枝，全然没察觉到背后有人来了。

一个道：“你说，柴大人若是知道皇上让那位住进了坤宁宫，会不会活活气死？”

另一个道：“还需知道什么坤宁宫，也不知柴大人能不能活过今日呢，你方才没听公公说么，柴大人被皇上逐出大殿后，跪在殿外把头都磕破了，满地的血啊，当时人就不行了，是被好几个人抬走的。”

“有这么严重？柴大人为了劝谏皇上立后，连命都不要了？”

“命都不要了，一是劝皇上立后，一是想劝皇上，不要被妖孽迷惑。”

“妖孽？”那宫女警惕地左右瞧瞧，“说的可是那位？”

“不然还能有谁？哎，也不怪柴大人担忧，我听说，那位当真不是一般人，不知用的什么手段，把皇上勾得魂儿都没了，夜夜宠幸于他，就昨晚，乾清宫的太监全听见了，说是那销魂的叫声，一直持续到天亮……”

“哎呀，什么啊，你别说了，一会儿叫人听见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