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宁涟的身体很快变得僵硬，被沐黛莺使劲捏过的地方凹陷了下去，泛起了青紫色的痕迹。

沈昭不能理解沐黛莺的心情，因为她从小便是孤儿，但她代入地想了想，若是自己的父母如此待她，大约她也不想要这对父母。

沐黛莺近乎宣泄般地把那些腌臜的事情全盘托出，沈昭想她之所以这样一是为了发泄，二是笃定了她今晚也会死在疗养院里，所有的秘密会因她的死带到不见人的地下去。

沐黛莺用力地甩开了蔡宁涟那枯槁的手，转头瞧向沈昭，目光阴森骇人，唇角却勾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让人不由地打起了冷颤。

“你知道吗？母亲她一直都认为是她掌握了全局，殊不知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她清醒的时候与那没落的蔡家达成了协议，她利用蔡家祖传的秘药研制出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她要沐家全家人死，而蔡家为了瓜分沐家让蔡家再次站上世家的舞台应承了她的要求。”

“这的确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母亲她开始暗地里搞密道，而后让那些进入沐宅的女人给沐家的男人下毒，四太太便是其中一个。”

“她可是暗中给沐归朝和沐嬴丰下毒的功臣，虽然她的结局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惨烈，可她终究是死得其所，身体不再桎梏在那沐宅中，灵魂得以自由。”

说到这里，沐黛莺的脸上甚至出现了向往的神色。

“四太太她怕是对那对父子怨恨至深了吧？”沈昭站在一边兀地问出了声。

“确实，四太太是我见过那么多女人里面最美好的人，除了美，她还是隐忍而坚韧的。沐嬴丰当时假惺惺的要来探望母亲，其实只是想到这里对我进行进一步的侵犯，他似乎隔一段时间就得回味一下，当时还带上了四太太，原本我对她的印象很不好，可四太太无意中接近了母亲，也和她达成了协议，那时我才醒悟，四太太才是那个最果敢的人。”

“只不过她的手段是拙劣的，虽下毒成功但也保全不了自己，被沐嬴丰给发现了，她的尸体最后被丢到哪里甚至无人知道，而她的儿子，母亲却也没有放过，母亲成了那个背信弃义的人，沐嬴丰本也喜欢七弟，爱屋及乌嘛，可他的母亲这样，他又长得像极了四太太，沐嬴丰也是狠毒了他，没把他掐死只是流放也算便宜他了。”

“所以小学的时候，沐宴辰就被派到南方去了？”沈昭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沐宴辰是多么的孤苦无依，孤立无援，处境怕是相当艰难了。

“就是在四太太死的前后，具体时间我是不记得了，我那时候也自身难保，怎么会顾得上一个中了毒的孩子？”

沐黛莺目光转到沈昭身上，“我对他确实没有恶意，只是母亲连带讨厌了，那他也得死，不过你的话，这遭只能怪你不走运了。”

沈昭面无表情，她已经知道了沐宅里面秘辛，捏了捏手中的银针，最后问道：“死前我能知道蔡家祖传的秘药是什么吗？”

沐黛莺趴在病床上呵呵地笑出了声，只觉沈昭这个不经事的女孩着实好笑，死到临头还在意这些事情，不过她今天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心情难得的美好，也不吝啬几个问题。

“那是一种叫萤花的东西，只长在蔡家的园林里，其他地方都不会有，所以沐嬴丰和沐归朝他们找了那么多医师都解不了他们的毒！那可是生死人肉白骨的好东西，同时在里面加一味跗骨，它就能变成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经年发酵便可得他们如今模样，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