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上六点半,路母和随母带着早餐和给安宁炖的汤来到了医院。
“景行,情况怎么样?”
一晚上过去,随景行下巴处的胡渣已经冒出来了,眼睛也充满了红血丝,紧张,心疼,疲惫,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看起来特别狼狈且憔悴。
“刚睡下没多久,疼了一整晚,一直处于间接性疼痛状态。”
“前两次阵痛的频率大概是间隔多久?”
“十分钟左右。”
“快了,再有几个小时就会送进产房。”
随景行听到还有几个小时,冒出了想要抽死自己的想法。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没有亲历过女性生产,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状况。
他要是知道会经历如此大且如此漫长的疼痛,他宁愿这一辈子就和安宁两个人过。
爸妈已经有七个孙子,也不指望他去传宗接代。
不生孩子,安宁也就不会经历此等痛苦了。
睡了没一会儿,安宁又被疼醒了。
感觉身体已经开始有些习惯了阵痛,也有一种可能是痛麻木了,亦或是她背着景行狂喝的几口灵泉水起到了作用,现在疼痛已经不如最初。
“安宁,你现在怎么样?”
路母强忍住眼泪,不想在这种时候影响女儿的情绪。
“妈,我还行,还能忍住。”
“妈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吃饱了等下才有力气生产。”
“妈,我来吧。”
随景行先一步坐在床边,将安宁扶起来靠在他身上。
“有鸡汤面条,包子,馄饨,你想吃哪个?”
“吃面条吧。”
路母在她衣领处塞了一块小手帕,一小口一小口的给她喂着面条,吃完半碗面条,还让她喝下去了一碗汤这才作罢。
“妹子,你闺女的鸡汤什么的,这就不喝了?”
安宁并非住的单人间病房,这年代的单人病房,那得级别非常高的人才能住进去,普通人,哪怕是领导亲属,也没有住进去的资格。
她这间病房一共有六张床位,包括她在内,一共住了四名待产孕妇。
和路母说话的是她对床产妇的婆婆,昨天她就想要和他们搭话,但是安宁疼的不行,不想说话。
随景行更不是会理陌生人的性子,以至于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当然还喝,不然还能倒了?”
路母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小心思。
“大妹子,我看你们带了挺多的,能不能给我儿媳妇匀点?”
“我儿媳妇肯定比你闺女生的早,我找人算过了,她肚子里可是一个大胖小子,喝了你们的鸡汤,指不定你闺女到时候也能生一个儿子。”
“既然是大胖小子,你为什么不自己准备?”
“我这不是忘了吗。”
其实她并非忘了,而是舍不得自家那两只还在勤下蛋的母鸡。
“现在去国营饭店买一碗鸡汤还来得及。”
“你们家既然有多的,看在住同一间病房的关系上,匀我们一点又不会怎么样。这么小气,小心你闺女生个丫头片子气死你。”
“滚!”